只有两回见宋亭刚出海回来,面上才带了点笑。梁振便也立刻托人买船,四层的游轮,却没能带得动宋亭,后来就飘在公海上没人去理会了。
梁振走动得略多些,两家慢慢又较以前熟络,只是那时候梁振心里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又从烧起来那一刻便灼心燎肺,见到宋亭就是天上人间,见不到就是地底炼狱,错失几次宋宗业夫妇试探的求救,以为情分还不够,他与梁家不愿意接手烫手山芋,在最后一次见面后,梁振离港不到五天,就听到宋家全家死于交通事故的消息。
梁振正在老屋二楼的书房跟他父亲叔叔谈话,长辈坐着,他单手插兜靠窗站,余光在看窗外蔓生的爬山虎,突然听他父亲接了个电话,然后说:“宋家都死了”,连是哪个宋家都没再追问,脑子里只嗡嗡响着一个“都”,顷刻间胸中大痛,扶着窗边小几腿软跌倒,险些呕出一口心头血。
去香港收尸的一路上,梁振几经油烹,先来个消息说尸体都找到了,梁振觉得自己泪流了满面,像从心上来的,都是血,可是没有。
过后再来一个消息,又讲其中一具身份尚且不明,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宋家的小儿子,他又缓缓地能有一些呼吸的余地,吩咐了人到香港对岸所有会有偷渡船的地方继续去找。
只是那时候希望比零还要小,他没想过还能见到宋亭,也许可以,如果宋亭肯稍微等等他,那就是在他们两个人往生的路上。
“你为什么回来了?”宋亭偏过脸躲梁振的吻,又拿手捂住嘴,含糊不清地问。
梁振腾出手给自己脱湿衣服,随意“嗯”了声,宋亭又说:“还有七十八个小时,你说十五天。”
“七十八个小时?”梁振躺下,抱着宋亭趴在自己身上,捏着他的脸笑了下,“太久了,等不了。”
宋亭不太高兴,唔了声,撑着他胸膛想走,却没走成,给梁振按着,低声问他:“有人跟我说,你不好好吃饭,偷偷把药倒进花盆里,水果也不吃,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梁振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为什么?”
宋亭扭了几下,到处躲,还是推着他想走。
“你过来!”梁振扯过被子包着他,问他想不想自己,两个人叽叽咕咕地说话,床脚一包薯片倒了也没人去管,没一会儿宋亭就给他压住了,捂着眼睛小声哭着骂他大,又喊疼,梁振给他哭得没办法,下面分明润滑扩张得足够,但也只能停下动作,去亲他捂眼睛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吻,宋亭甩烧火棍似的拿开手,梁振就瞧他黑漆漆的眼:“娇贵死了。”
宋亭顾不上管他,只知道梁振停下来了,就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腰,看着还是想逃。
脖子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洗完澡没擦干净的水,洇了一层,在细白的皮肤上闪着点润润的光,他一动,脖子上戴着那个墨绿的坠子就滑进锁骨的凹陷上,梁振一面用掌心给他擦眼泪,一面吻到那里,碰了碰翡翠打的长命锁,在皮肉上咬了几口,接着又要宋亭命一样地动了起来。
07
从两个人的第二次之后,连着十一天不做对宋亭来说就算是很难得的经历,所以最近胆子又被养肥一些,一点都不配合,被梁振面对面抱在怀里弄的时候还在挣扎,眼看逃不开了,又搂着梁振的脖子流眼泪,指尖随着梁振的动作在梁振肩背划来划去,还在咕哝:“我不愿意。”
他抽噎一下,底下就跟着咬梁振一下,梁振额上冒了层汗,一手护着宋亭压根没多宽的腰,快要憋疯了,可垂头眼前是一条细胳膊,又看他肩上的骨头瘦得顶着皮肤,就连训斥都出不了口,只能按着他屁股往里顶了两下,停在深处磨,宋亭跟着绷紧腰叫了一声,梁振拿下巴拨开他眼睛旁边泪湿的碎发,咬牙切齿:“别抱我,说恨我还抱我。”
宋亭哽咽着,眼角蓄着泪,倚在肩上偏头看他:“我怕掉下去。”
梁振马上又心软了,缓声问他:“觉得疼?”
宋亭赶紧点头,梁振慢慢动,说:“撒谎。”
宋亭低低的,一字一字咬得真切:“没有撒谎。”
梁振瞧他的眼睛,又看他红润的嘴唇,发觉自己连宋亭的声音都爱得厉害。
他想起宋亭刚来梁家的时候还讲港普,等两个人好不容易熟悉一些,至少宋亭记住他是谁了之后,有天早晨,宋亭端了碗肠粉坐在藤椅上吃,见他从外面回来,抬头顺口对他说了句:“梁生,早晨。”
那天事情少,他还是照旧围着宋亭打转,但大概还是神情同往常有异,梁母笑他:“像偷了腥的猫儿。”
梁振低头跟宋亭挨着脸,但等他一动,宋亭就立刻又很难忍地皱着点眉,发出微微的哼哼声,连梁振都分不清是真的疼还是假的疼了,低头看到他呆头呆脑翘着的那里,才被气笑了,圈着宋亭的腰急急起落了一阵。
梁振射了两次,宋亭从头到尾喊疼,该高潮的时候却也一点不含糊,最后被梁振抱去洗澡,困得不行,坐在浴缸里还抱着膝盖赌气,鼻尖红,两只漂亮的眼睛瞪着梁振。
梁振又做了第三次。
当晚两个人换到次卧去睡,地上摆了一堆宋亭的模型,原本梁振强迫振犯了想收拾,但看看里面有很多都是宋亭拼到一半的,他不太敢动,最后还是放着没管了。
这细路仔规矩很多,把梁振也是一样的嫌弃,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不跟人一个盘子吃菜,就是今晚睡了他的床,明天起来也要生场气。
出完这趟差,梁振在家待了好几天,宋亭该上课的时候上课,没课的时候就两个人待着,每回问他什么时候去上班就被抓住亲一顿,后来宋亭就不问了。
过了周末梁振还没去公司,梁铎打电话来,梁振正挑西瓜里的籽,挑好一小碗放在宋亭手边,又拿起石榴剥,手机开了免提,梁铎说:“大哥,家里还忙吗?”
梁振道:“忙。”
梁铎没想到大哥这么不要脸,一时间也没话了,转问:“大嫂最近课多不多?”
梁振道:“你关心自己就可以了,不需要来关心你大嫂。”
想起梁振因为宋亭揍他的那一回,梁铎屁滚尿流地道别:“我知道了大哥,你先忙家里的事,我就不打扰你了。”
梁振“嗯”了声,顺手给宋亭喂了口石榴。
刘妈来收拾梁振剥石榴用的碗,无意中瞥了眼,笑了:“我说他为什么不吃,原来西瓜也要去籽,前面几天都是怎么端进去怎么端出来,我还当你走了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