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老也不恼,还是不紧不慢地犹如拉家常地问:“花掌门,柱子上绑着的两个人,可是你的手下?”
花溪歪头,看了眼那两个人,那两个道仆从散乱的头发下往外一瞅,跟花溪对上后,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这两人可真是惨,上次被伍仁利用送了信给花溪,屋里又被栽赃上珠宝,在花溪这边也成了叛徒,被罚在山洞里戴着脚链凿石头。
“你们是我派里的人吗”花溪笑着问。
二人忙不迭地摇着荒草似的头发。
“白司老,不是我不敢认,而是我真认不出,上千号人,我还真不能一一记着他们什么样子,就是四大护法,一年也难得见我一次,更别提这种小角色。这封信我到是记得很清楚,是我派大护法左经元交给我的,您看,要我帮您把他传来吗?”花溪配合得很认真,认真地让人觉得在表演,还带着看热闹的意思。
“那封信,可以让我看看吗?”白司老没理会花溪有点殷勤的配合,继续按自己的节奏走。
花溪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封信,起身,双手捧向白司老,面上恭恭敬敬的,像个懂礼节的年轻好后生。
白司老在认真地研究着信,苏清在认真地研究着伍仁。这位仁兄坐在那,虽然面上一派镇定,但时不时瞟向掌门夫人的小眼光,却暴露了此刻这人内心的强烈不安。
白司老看完信,没有还给花溪,而是递给了玄青,见他看完后扯起嘴角,才出声平静地问:“玄青,你可有什么可说的?”
“家母闺名中有个辰字,我为了避讳,都是少写倒数第二笔的,这封信,虽然形神模仿得维妙维肖,但却绝不是出自我手,再者说了,这种无病呻吟的话,玄青也说不出,哼。”玄青用眼风剜了花溪一眼,意味明显,你这人,竟然信这种下三流的话,根本不符合我的品味嘛。
伍仁的脸好像更白了点。
“既然是遭人诬陷,又做何再诬陷自己的同门师兄,玄青,你无凭无据就随意攀咬伍仁,是太武断了,还是仗着某些人的宠爱无法无天?”掌门夫人开口了,并且更加无理无据地把罪名急速转折地,加到了掌门身上,而且是在全派上下,这面子,是一点也没留啊。
玄青脸上有点不服气,但毕竟是长辈,身旁的师傅还一个劲地朝他打着眼风,就压着怒意,嘴唇紧抿,坐在那里不动。
白司老也没有尊重女性的意识,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用同样平静的语气问伍仁:“你为什么会带人去玄青那里,是何人给的消息?在没看到信的情况下,你又是如何知道花溪要和玄青密谋?”
“禀报司老,有巡山的弟子看到花溪进入小师弟的房间,特来告诉我的,密谋之事是我猜的,一个魔头和一个剑客,如果不是密谋,还会有什么呢?”伍仁显然是打过腹稿的,在说完后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孟一卓。
这是要挑起掌门师傅的醋意,让两人大Boss干起来啊。
但大Boss可不是常人,要干,也得找个无人的地方,怎么会在这大庭广众下。
台下众人只听说过掌门宠小弟子,夫人宠大弟子,今日才是见到了真的,即羡慕,又在为各自欣赏的人打气,希望通过这次的事件能把两人的地位定下来,免地众人在中间摇摆地也很累。
虽然玄青从不来争取他们,但他们想争取他,因为他身后站着的,可是本派的中流砥柱掌门师傅。
“此事处处蹊跷,但现在证据显然失实,信的由来和下毒之事要从长从严盘查,对这种引外人来栽赃同门师弟的做法,一旦查实,以叛门罪处理,绝不姑且,孟掌门,你意下如何?”白司老气势陡然凌厉,吐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冰刀,让下面的人胆战心寒。
虽然什么都没判,但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玄青的清白是绝对地在大庭广众下洗白了,但伍仁,却在自己身上罩了一层纱,而这层纱,更有了让人往深处想的空间。
☆、直播大结局
花溪是谁?这个江湖上能见到其真容的,不超过十个人,听说能摘花作剑,飞叶当刀,如此人物,都对十九岁的小师弟用了仰慕一词,本着跟在厉害人物有肉吃的原则,众人对玄青的支持便又多了五成。
至于伍仁嘛,最合适的角色就是现在三师叔的位置,圆滑世故,帮着掌门处理点事情,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何况,又是师娘的义子,也亏不到哪里去。
以示公允,玄青和伍仁被同时关了禁闭。做为玄青的客人,顾远彬和苏清谢绝了掌门师傅的热情挽留,非常会看事地自行闲逛去了。
花溪果然还在后山上与五师叔喝大酒,看到两人走来,很熟络地招手邀请道:“来,两位,先喝两杯,一会还有好戏要看。”
苏清和顾远彬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心要这人果真不是吃亏的人,上一世,就是在玄清死后,屠了三清派满门的。
想必,这人按排的戏,肯定也是以牙还牙地捉奸戏码,绝对不会光明正大到哪里去。
烤得红金色流着淡淡清油的烤鸡兔闻起来便让人垂涎三尺,两人摸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也不矫情,酒没喝,但大口吃肉还是必须的,这古代纯天然的野味,那可是千金难以买到的好东西。
直到月上柳梢,前山大殿方向再次响起牛角号声,花溪才再次装束好,随在苏清旁边,急匆匆地来到大殿前。
这次的境况更加惨烈,两个被捆在柱子上的人已是血肉模糊,苏清向前挤了挤,在看到那角蓝色的衣袍时,才迟疑地问花溪:“是伍仁吗?”
花溪故做高深地笑而不答,顾远彬凑过来,朝苏清咬耳朵道:“是他没错了,这掌门不惜臭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把这对男女公之于众,看来平日里这位夫人也是个狠角色。”
司法长老一袭黑衣走上台,满脸怒容地朝众人说道:“本门不幸,出此色胆包天的逆徒,竟然勾引师母,残害师弟,更加天道不容的是,若不是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小野狗替掌门喝了那碗汤,连孟掌门此时也惨遭汝手,当真是狠子野心,卑鄙毒蛇,着实可恨。”
司法长老数十年来一直是不温不火地瘫着一张脸主持大小官司,还从没如此立场鲜明地表达过自己的观点,众人即对事情的离谱感到惊讶,森严的门规又限制了他们的想像力,对这种没有下限的事情,一进竟怔在那里,好久都鸦雀无声。
“长老,按门规,这二人当如何处置?”孟一卓声音平静,听起来倒像是比司法长老还像个局外人。
“男的剐刑,女的鞭刑,至死方休。”司法长老语气恢复平静,但又带了浓浓的寒意。
听到这冰刀似的话,伍仁猛地抬起头,朝孟一卓大声嘶吼道:“师傅,不关我的事,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我当时十六七岁,不懂事,师傅救我。”
红衣女人不甘置信地转头看着他,在对上那双惊慌的眸子时,她盯着他看了好久,才仰天大笑,嘴角挂着夸张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