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宁......”
“午正简,你别犯混,好聚好散不好吗?”
黄椋打开家门的时候下意识觉得少了点什么,环顾四周,看到落地窗前立着的那个画架,又觉得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他走进客厅,将外套放到沙发上,望着电视机下边儿消失的一些猫咪的生活用品出了会儿神,才恍然大悟。
小灰不见了。
小灰近来越来越粘人,明明顶着这么一个质朴的名字立的却是宠冠后宫的猫设,每每听到人声,便会坐在门口的地毯上“喵喵”叫着等候。
他转了个身又往卧室走,穿过房门,打开衣柜,看见三件不属于他的毛衣。
冷酷的黑色,安稳的墨绿,还有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拥有的基佬紫。
他站在衣柜前,发现自己到现在都不能理解这件毛衣,于是把它取了出来,放在床上,用手不停地摩挲那种老旧温暖的纹理。
过了一会儿,他想,我去冲个澡清醒一下。
浴室里,他拿着喷头一直淋自己,一直淋自己。
他不知道,这个动作已经不够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过了一会儿,他想,我去冲个澡清醒一下。浴室里,他拿着喷头一直淋自己,一直淋自己。他不知道,这个动作已经不够清醒。”
这一段话是很多年以前在微博上看到的,当时认真的用纸笔抄写下来,也没有想到有天它能够在我的书里“活过来”。
第16章第十六章
“你小子拍什么呢?”齐盛对着自己新带的小徒弟兜头就是一巴掌,“这画展还没开始呢,你咔嚓咔嚓拍的挺得劲儿,怎么不怼人脸上拍去呢?”
祝小新捂着脑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手里捧着的相机终于欲盖弥彰地换了个方向:“齐老师,你怎么知道我我我没拍画呢......”
齐盛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又往他脑袋上毫不客气地盖了过去:“我还没瞎呢,行了,这下子拍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您是不是可以微微挪动大驾到作品上去了?”
祝小新臊红着脸把脑袋点得像个拨浪鼓,终于拿着手里的相机干正事儿去了。
齐盛是火光网的记者,祝小新则是站里最近刚招进来的实习生,这回碰巧遇上大型画展在市里举办,虽说够不上什么热点话题,但拍摄价值总还是有的,用来□□实习生正合适,齐盛便带着自己这脑袋瞧着不甚灵光的小徒弟出来长长见识。
画展的名字叫做“日出·印象”,十多年前由一个法国华裔画家设立,他生平挚爱克劳德·莫奈,但自身在绘画方面终生也未出什么成就。其人是富家子弟,家中世代经商,说不准是有善心还是有钱人都心大,机缘巧合之下成立了一个基金会,每三年都会在国内举办一次“日出·印象”展,专门用于展出那些在专业领域未曾出头,或者刚刚展露头角的新人的作品。
每年最受评委会青睐的画作,创作画家便会获得由时任会长颁发的一笔奖金,搞艺术的不是谁都能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这一笔钱有时候就能救天才出水火,“日出·印象”算是近年来国内新人画家出头的一种典型方式。
齐盛看向小徒弟一门心思拍了十多分钟的方向,心想,谁还猜不出来呢。
画家,或者说那些搞艺术的,看上去确实和普通人有些差别,那是种骨子里头溢出来的与众不同。此时齐盛的身边就有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姑娘,瞧着大概才二十岁出头,素面朝天的,但却无端端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拽”感。
齐盛翻开进门前拿来的那本介绍本次参展作品和画家的手册,在第六页看到了一副画作——《恋爱的犀牛》。
画家:午犀。
在真正的美人面前,气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又变成了作弊。
不远处那个男孩儿高了在场男士普遍半个头,虽说穿着很普通的黑色皮夹克和马丁靴,但什么都不干也能在人群中发光,也难怪那小子会一眼就注意到。
他的脸就是上帝最好的作品。
齐盛鬼使神差地举起胸前的相机,咔嚓一下。
“这幅画有什么寓意吗?”
坐在最中间的女士头发已经全成了雪白,用半弯镶着绿玛瑙的梳篦别到耳后,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向厅中央那个年轻人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