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弋抱着怀里颀长柔韧的身躯,有些舍不得亓官莳身体上他熟悉的好闻的味道,轻轻在亓官莳颈间轻嗅,耳鬓厮磨:“不要我帮你吗?”
亓官莳气息都有些不稳了,孙弋呼吸游走的地方是他的敏感带:“……不用,别闹了,你这样我们就不用吃晚饭了。”
孙弋不依不饶:“那不就正好?”
亓官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觉得此时的孙弋就像个吵着要吃糖的又吃不到的小孩子:“乖,你上次不是说想吃猪肚鸡?先吃饭。你累了吗?茶几上有点心,你先去吃点垫垫肚子。”
孙弋无奈,只好放开他。别看亓官莳对他宠得不行,要什么给什么,但是一旦开始做饭,无论怎样就一定要做完饭再说。他有时候一时兴起想在厨房里来一次,但总被拒绝了,亓官莳对做饭有一种近乎神圣的态度,在这件事上总是软硬不吃。
所以孙弋没办法,只好放开了专心包饺子的亓官莳,转身去了客厅。奶橘酱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去了客厅,跳上沙发看着他,似乎在嘲笑同样失宠了的孙弋。他被自己的脑补弄得哭笑不得,转头看到茶几上摆着两盘点心,一盘是榛子酥,一盘是枣泥山药糕,都还冒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是亓官莳特意打包从那家颇有名气的中式点心铺里带回来的。旁边放着一盅秋梨干贝甜汤,还有一个剥好的红心蜜柚。
他端起甜汤喝了一口,甜丝丝的秋梨和微苦的干贝,被冰糖甜腻的味道中和。浓而不腻的枣泥和清甜的山药混合在一起,入口即化,对极了他的脾胃。榛子酥一口一个,甜酥入味。亓官莳总是乐此不疲地找这些好吃的东西,渐渐的,孙弋也从原来的认为“进食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要”,转变成了发现品尝每一种美味的食物的乐趣。
奶橘酱在一旁专注地盯着他看,孙弋掰了一小块儿枣泥山药糕放在手心里喂它,奶橘酱舔了舔,吧唧吧唧嘴,变得一脸嫌弃。孙弋看着它那小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已近深秋,夜幕降临得很早,空气里有丝丝渗透进骨子里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想要哈口气,搓搓手。孙弋把奶橘酱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给它顺毛,倒是个天然的毛绒绒的暖手器。奶橘酱躺在他怀里,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眼睛半睁半闭着,享受得不得了。
窗外是如繁星般漫天璀璨的万家灯火,怀里有一只懒洋洋的猫,厨房里有为自己忙碌着准备晚饭的爱人。
孙弋觉得,在他以往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这样深刻又真实得感觉到,什么叫做,
“幸福。”
第38章人间
深秋的夜里,两个人坐在餐桌边上,分享砂锅里热气腾腾的猪肚鸡,的确是一件美事。
猪肚清洗得很干净,炖煮得口感柔韧,鸡肉的鲜美被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去,配上辛辣的白胡椒,开胃得很,两个喝了一大碗,吃了几盘饺子。吃完孙弋觉得有点撑,亓官莳便又给他去做了山楂梨汁。奶橘酱吃着亓官莳给它煎的三文鱼,吃完却好像依旧不满足似得,盯着亓官莳手里的山楂梨汁看。亓官莳看着自己喂饱的一人一猫,觉得真是格外有成就感。
“下个星期我就要去S市了,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要不要找个家政来帮你做饭?”亓官莳问道。
孙弋皱了皱眉头:“刚回来就又要走吗?”
亓官莳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不满,走到他面前坐下,看着他的眼睛,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本来这次提前回来,就是为了工作,你知道我这次要采访的是谁吗?是庄莘啊。”
孙弋的神色却没有什么好转:“我对庄莘没什么兴趣,我只想要你陪着我。”
亓官莳被他这孩子气一样的话逗笑了,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孙弋被他吻了这一下,忍不住揽住他的腰,晚饭前在厨房里被按捺下的欲念此刻又如藤蔓般疯狂生长:“既然过几天没时间陪我,那现在的你就归我了。”
他的手在亓官莳的腰上摩擦,暖玉一般的质感让他爱不释手。孙弋满意地听着亓官莳唇缝中移出细碎的□□声,把亓官莳身上的套头毛衣脱了下来。
当他把亓官莳剥光之前,没忘记先把客厅里的空调调高了五度。
不过很快他们便不需要了。
说是下周出发,但为了和庄莘确定时间,贝聿津星期六就到达了S市。
他和庄莘约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咖啡馆,提前到了半小时,正好等了三十分钟后,才等到庄莘姗姗来迟——她一身低调的名牌,装扮亦无夸张之处,但她摘下墨镜,就是那样简单地看你一眼,你便会觉得,“这个人美得每根头发丝儿都在发光一样”。
“来了?”贝聿津起身为她拉来椅子,庄莘放下手中的包,冲着他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光华潋滟。一张宜喜宜嗔的美人面,吐字亦如娇莺啼沥:“你这次约我采访,可是让我舍弃了进组之前最后一次去见子初的机会,说吧,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人,让你这样来求我。”
贝聿津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只含笑道:“子初姐现在怎么样了?”
一说到颜子初,庄莘顿时神色飞扬起来:“医生说她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她的原位癌复发的几率也很低,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她,否则也不会坚持让她在A国休养了。”
贝聿津抿了一口咖啡:“那你们现在岂不是见一面都很难吗?”
庄莘面露惆怅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这有什么?她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一时的朝暮不得相守,我还是忍得住的。”
贝聿津忍不住又感慨道:“你们的感情是真的好。”
庄莘把额前的头发拨拢到耳后,笑了:“你第一天知道我们感情这么好吗?”
颜子初本来是庄莘的一个粉丝,两个人相识是因为颜子初的堂哥投资了庄莘一部电影。这么多年来贝聿津也是看着她们两个一路上风风雨雨走过来的,看她们两个柔弱女子如何并肩而行,不畏艰难险阻,心里多少有几分敬慕的情绪在。
“当初子初姐病发的时候,我看你那个样子,差点以为你以后不会演戏了。”贝聿津感慨到。
庄莘用咖啡勺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道:“当时子初病危,我心心念念的,的确只有她,可是现在子初已经快康复了。我喜欢演戏,她喜欢看我演戏,我怎么会随意就放弃呢?”
贝聿津默然:“你难道不会觉得,你们的感情,会成为你演员道路上的阻碍?”
庄莘笑了笑,她低下头,纤长的脖颈微微弯曲,像是一只优雅而傲然的天鹅:“在我眼里,我们的关系从来都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可惜不能为很多人接受和容纳,但这也并不代表,它就是错误的。这个圈子里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会少吗?我当然会保护好自己和子初,但是也不会过分庸人自扰——当然,自保的手段,我和子初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