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观众们异口同声,他们并不觉得这是废话。
“我们一路走来,说是不容易,但是这是每个人成长过程中都必须要经历的。我每次都会感谢很多人,感谢我的伙伴,感谢我的观众,感谢为演出付出的所有人。但是我最最感谢的还是我的搭档,站在我身边的叶老师。”谢霜辰说,“人其实活的都不容易,从一无所有到有所成就是很自然的,但是放弃自己所拥有的去接受未知的挑战,这很难。叶老师人家有知识有文化,凭什么来跟你白手起家呢?我觉得这就是爱吧。”
他故意说的含糊,叶菱却指出来说:“你说明白点,爱什么?”
“爱您该爱的。”谢霜辰打了个哈哈,“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也非常感谢您的家人,爸爸妈妈。是他们把你培养成人,从天津到北京,经历种种,与我结缘。”他往旁边儿跨了一步,非常正式地说,“我非常感谢叔叔阿姨,我也希望叔叔阿姨放心,叶老师日后的成就会比他去做本职业的成就更高,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很多个学霸很多个工程师,但是说相声的叶老师只有一个,没有人可以比得上。”说罢,他朝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叶菱听着谢霜辰说这一番话,心中汹涌,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有没有来,一手拨弄了一下话筒,说道:“你说得这么正经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放弃了当美国总统呢。我只是毕业了之后没去找工作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谢霜辰看向叶菱。
“我觉得我的经历可能一些观众会遇到。”叶菱说,“我从来不觉得我是放弃什么,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在追逐。我们的节目里始终会拿我是清华毕业的这件事砸挂,其实不是在炫耀,而是大家会多听两耳朵,听的人多,我们才能活下去。说实话这个头衔……哪怕我不想承认,但是它对我都会有所压力,如果我没有做符合社会或者我的家人预期的事情,不单单我,我的家人可能都会抬不起头来。这也是长久以来,我跟我父母之间最大的矛盾。我一直到今天,从一个相声爱好者,到可以回自己的家乡开千人专场,有那么多粉丝和观众,在网上有那么多人讨论,看上去也赚了一点钱……但是我也不确定我是否是成功的,这样一个故事是否值得大家去学习借鉴。一开始我也犹豫要不要给我爸妈票叫他们来看,后来谢霜辰帮我做了这件事儿,我也没再关注过。今天,我本人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来,是不是会听到我说的这番话。”叶菱的目光朝向观众,下面黑压压地一片,“但是我想对他们说,我的价值取决于我要做什么,而不是这个社会要我做什么,我永不知满足。”
他去拉住了谢霜辰的手,“我会跟谢霜辰一直一起走下去,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明明是叶菱的生日,谢霜辰却忽然开始哇哇大哭。
第七十九章
“你哭什么?”叶菱无奈地笑道,“怎么一开专场就哭?眼泪多了可就不值钱了。”
“谁叫你又惹我哭。”谢霜辰用手背抹眼泪,小声啜泣,“我也不知道我眼窝怎么这么浅。”
“观众……”
“我知道,观众买票不是来看我哭的。”
头一排有观众往前面递了纸巾,叶菱走过去拿,朝着人家说了声“谢谢”,展开了给谢霜辰擦眼泪。台下观众还安慰谢霜辰,叫他不要哭了。
一个个儿的比叶菱还心疼。
谢霜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身体的反应比他的思维更直白更快。不得不说,他其实是个相当感性的人,该哭就哭,该笑就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上台之前他特意问过史湘澄,史湘澄告诉他,叶菱的父母来了,所以他才有了那一番表白。他说给所有观众听,说给叶菱的父母听,也许他没有办法很直截了当地说叶菱是他的爱人,他们要互相爱护,互相尊重地过一辈子。
但他至少可以以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而就在刚刚那一刻,叶菱给了他足够深沉,也足够热烈的回应。
叶菱甚至比他还要大胆,还要坚定的说出了那些话。
若他是如来佛祖,谢霜辰也甘愿在他掌心俯首称臣了。
谢霜辰把眼泪擦干,定了定神,答应了大家要唱歌,便让大家在下面随便儿点。
观众们喊什么的都有,谢霜辰听不清楚,干脆点个号,号码是叶菱的生日。座位上站起来一个姑娘,特别激动,激动到语无伦次,声音哽咽。
“你可别哭啊。”叶菱赶紧说,“再哭一个我可哄不过来。”紧接着他又笑了笑,对那个姑娘说,“哎呀,有什么好哭的?谢霜辰是长得难看还是怎么着?你要真说是,他该跟你对哭呀。”
“没有,小五爷特别帅,叶老师也特别帅!希望你俩能够一直这么好的走下去!还有叶老师生日快乐!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希望……”姑娘情难自已地说,“希望小五爷能唱一首《卡路里》!”
“你给我坐下!”谢霜辰叫道。
全场爆笑。
“哎呀!我开个玩笑!”那姑娘一着急天津话都出来了,“你唱个嘛?唱个《处处吻》吧,成嘛?”
“成。”谢霜辰点头,也用天津话说,“那就唱个《处处吻》,老么久不唱了,大家多担待啊。”
他当初在三里屯撂地的时候就唱《处处吻》,那时候周围围满了人群,落魄但是充满了干劲儿。如今再唱《处处吻》,已经是如此的天地。
谢霜辰唱着,叶菱拿起桌子上的快板儿打了起来,一板一眼。
唱到尾声时,他的手指在唇边贴了一下,一个飞吻飞向观众。
一吻固然颠倒众生,但这一吻只想偷一个心。
演出在热烈的掌声中落下了帷幕。
粉丝们围在台边想要签名,演员们都是尽量的满足。叶菱一直在台下看,人潮渐渐散去,第四排的位置上有两个人。
是他的父母。
他们既没有过来,叶菱也没有想要下去的意思,双方就这么隔空对视。谢霜辰瞥了一眼叶菱,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
最终,叶父像是叹了口气,跟叶菱摆了摆手,拉着叶母离开了。
“您过去么?”谢霜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