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陆榆道。
陶然然想了想,摇摇头,道:“没什么。”他不能肯定究竟是不是自己做的。
陆榆也没追问,静静地给陶然然伤口抹药。
因饕餮一事,西洲城的田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左一个窟窿,又一个大洞。
陶肆歇了两天,便带领门内弟子拎着锄头,下田干活,将翻起的泥土填平。
沈无计担心陶肆的伤,却又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也只好跟去。
陶然然闲得慌,赖着陆榆将他带出来,坐在一旁的树荫下,看着大伙。
“沈无计,别偷懒,干活啦。”陶然然摇着手中的狗尾巴草,调侃沈无计。
沈无计抬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瞥了眼陶然然,没好气道:“怎么不让你男人下地干活?”
陶然然看了眼陆榆,这么丰神俊逸的男子,当真是不舍得让他沾染这世俗的尘埃。
“他这么好看,我不舍得。”陶然然回道。
沈无计翻了翻白眼,弯下腰继续填土。
“陆易春,你小子,又偷懒啦。”陶然然继续说道。
陆易春刚刚不小心崴了下脚,扑在地上,头上扎着几根稻草,脸挨到一旁的稀泥,说不出的狼狈,正纠结要不要去洗把脸,就听见陶然然这话。
“不敢不敢。”陆易春连连回道。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近一半的地给填平了,陶然然伸了个懒腰,喊道:“大哥,歇下吧。”
陶肆的上衣被汗水打湿,绷带裹着的伤口处也开始泛疼,脸色逐渐苍白,将锄头放下,对众人道:“大家先歇会。”
一声令下,大家像丢烫手山芋般丢开手中的锄头,原地坐下休息。
沈无计站在原地,看着离自己十步之遥的陶肆,纠结要不要上前。几次思量,终是没有上前。
陆易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好奇道:“你一直瞧着陶宗主作甚?虽说长得好看,也不用这样吧。”
沈无计睨了他一眼,道:“小孩子家的,不要管得太多。”
陆易春语塞,他好歹十七了,哪里是小孩。
陶然然忽然冒出一句:“我总觉得这沈无计对我大哥目的不纯。”
陆榆手一僵,“嗯。”
“你也是这么觉得么?”陶然然惊讶道。
“你说是便是。”陆榆道。
“嘁。”陶然然一脸没劲。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日都低头在田间干活,陶然然偶尔会下去帮帮忙,可是被陆榆发现后,又被拎回树下。刚开始沈无计还会撺掇陶然然下地干活,后来被陆榆变相为难了几次,彻底放弃了,到底是有靠山的,惹不起。
一连干了七天活,总算是把那些窟窿给填平了,只可惜两掌上全是水泡。
沈无计素来怜惜自己的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可如今,全是水泡,连筷子都拿不起。
沈无计坐在长廊上,两掌合在一起,对着阳光,手掌上的水泡格外刺眼。沈无计一脸苦恼,这东西究竟要何时才能消?
“无计。”温柔的嗓音由远及近。
沈无计转头看向陶肆,道:“你来了。”
陶肆握住沈无计的手,道:“谢谢你。”
“说什么呢。”沈无计不好意思地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陶肆从袖里掏出一根银针,认真道:“这个方法成效快。”
沈无计不忍拂了陶肆的好意,闭着眼睛,别过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下手轻点哈。”
陶肆唇角一勾,针头掐在手上,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无计等了半天,依旧没感受到疼痛,疑惑的睁开眼,唇边柔软的感觉传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大脑一片空白。
陶肆也没想到沈无计这时会转过头,手一颤,针头深深扎进沈无计手掌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