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认命似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景心谈看着雷灼越走越远的背影,只觉得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雷灼每走一步,就像踩在自己心上,步步都会留下深印。
晚间,大家都回了宿舍。直到熄灯,解伟的呼噜声响彻寝室,雷灼都没有回来。景心谈面朝墙侧躺着,只觉得脑子里心里都是一团乱麻,整整一天都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什么。夜深了不知道多久,寝室的门才被推开,景心谈立马清醒了,他小心翼翼地侧听着来人的举动。雷灼一身的酒气,脚步都有些蹒跚,他摇摇摆摆地脱掉外套扔到一旁,抓着床梯爬了上去。景心谈随着床晃了几晃,就被挤到了床边,随后被人拦腰揽入怀里。雷灼带着一身酒气侧躺着搂住景心谈,脸埋在景心谈的后脑上,
“心谈...”
支支吾吾地言语,带了些无助和乞求。景心谈一动也没动,任他抱着自己,心里的愧疚感无限放大,他悄悄地把一只手覆到腰间的手上,带着些痛苦的表情闭上了眼。
雷灼早上醒来时,感觉脑袋像是被人砸了,疼痛不已。甩了甩头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在景心谈的床上,而景心谈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
“哎呦,昨晚趁着我们睡了干什么了。啧啧,没几天就要拜拜了,你也顾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汉的感受好不好。”
宋晓海正倒挂在床上做仰卧起坐,见着雷灼醒了坐在景心谈床上,忍不住戏弄了他一句,雷灼闻声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爬下床回到自己床下,复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景心谈呢?”
雷灼冲宋晓海问道,宋晓海没停下运动,一边呼哧呼哧地起身,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奇了怪了,你不比我们更知道他去哪儿了。”
雷灼没再说什么,拿起水杯喝光了里面的水,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走在校园里,早上阳光正好,雷灼看了眼手机,今天景心谈上午应该是有节自选课的。雷灼三步并两步,小跑着往教学楼跑去。
景心谈抱着课本走出教室,就见着雷灼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雷灼也向前两步走到他面前。
“我们聊一聊?”
雷灼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景心谈平静地看向他,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学校的小花园里,这个季节,所有的花都开满枝头,很是多彩。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依旧是雷灼先开了口,
“心谈...对不起,是我昨天态度不好。明知道你心情不好,还吼你。”
景心谈没有说话,依旧低头走着路,雷灼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我大概知道你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心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天看着你,心里都会隐隐不安。”
雷灼跨了一步走到景心谈面前,很认真地看向他,
“我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心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一起去营造我们自己的美好未来不好吗?为什么要让自己沉浸在那种仇恨里不能自拔呢?就算你杀了谈叔叔,你就能快乐了吗?真的就能解恨了吗?心谈,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样子有多可怕,我不希望你越陷越深,你回头看看,我一直在你身后。”
雷灼的话,句句让景心谈动容,他抬眼看向雷灼,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
“雷灼,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有我想要做的事情,无论后果如何,无论将来会怎样,我都不会,也不能动摇。”
雷灼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他伸手捧住景心谈的脸,怔怔地看着他,
“心谈,如果你要做的事会失去我,让我远离你,你也要这样我行我素吗?”
景心谈的心砰砰直跳,他觉得疼,胸口闷疼闷疼的,不敢去看雷灼的眼,伸手打掉捧着自己的手,
“对不起。”
转身,在雷灼苦涩的目光中,越走越远。
第34章
雷灼不再腻歪着景心谈,自谈公允来过后,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不减反增。景心谈也从那天起又一次包起了自己,他很少和别人交流,自顾自的过着自己的生活,甚至面对雷灼,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认识的人而已。雷灼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满是忧愁的从身后看着景心谈趴在书桌上的背影,他不知道景心谈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也解不开他心里的那个死结,雷灼无奈的发现,自己除了能守着他,在他身边陪着他以外,什么也无能为力。
寝室里的大伙都忙着毕业,饶是如此也是感觉到了景心谈和雷灼的反常,两人不再形影不离,雷灼不再那么热脸相迎,给人感觉这俩人熟悉却又陌生,宋晓海背地里问过雷灼你俩是吵架了吗,雷灼只是略有疲惫的摇了摇头,宋晓海见他不想说,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人了。
时光飞快,又是一年毕业季,毕业式的前一天晚上,宿舍里疯了个通宵,酒瓶子倒了一地,寝室里的大伙和几个其他寝室的好友一起闹腾着,舍管来了几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说什么。疯着疯着,解伟就哭了,嚎着嚎着,一寝室的都哭了,除了景心谈一脸说不上的平静外,大家脸上都挂着些泪珠子。
雷灼和宋晓海深情看着彼此一口气闷掉了一瓶啤酒,宋晓海眼里红红的,他伸手拍拍雷灼的肩,
“哥们,什么也不说了,永远的哥们。”
雷灼笑了笑,同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扔开酒瓶子起身摇摇晃晃走到景心谈面前,景心谈坐在书桌椅子上,下巴垫在椅子背上看着这群人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雷灼走近他,景心谈才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向他。雷灼走到他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痴痴地看着他,景心谈也回望着他,两人还没待说什么,解伟就举着酒瓶子起哄起来,
“哎哎,那俩,给俺们助助兴,亲一个啊!”
宋晓海随着解伟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也跟着起哄,一屋子知道不知道的,都东倒西歪地喊着“亲一个亲一个”。雷灼倘若未闻,只是看着景心谈,他顾忌景心谈的感受,绝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吻他。但当景心谈的鼻尖与自己碰触时,雷灼可以说是瞬间就酒醒了,他震惊地看着景心谈主动贴上来的唇,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刚刚还起哄的一群人,一瞬间就安静了,宋晓海这辈子都没敢想过景心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去亲雷灼。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景心谈慢慢离开了僵住的雷灼,他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走到人群围着的啤酒箱前,伸手拿过一瓶啤酒和酒起子,其他寝室的人见状都开始起哄,唯独他们寝室的几个人即便是喝多了,也是木若呆鸡地看着景心谈的一举一动,惊讶地不知道怎么形容。景心谈撬开啤酒,一口气就喝掉了一瓶,雷灼看着他的身形,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疯了一宿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一寝室的人都抱着头努力地从床上挣扎着起身。今天上午是拍摄毕业照的时间,宋晓海拖起睡得和死猪一般的解伟,往公共洗手间走去。雷灼坐起身拍了拍头,也慢慢爬下床,拿出洗漱品准备往外走,习惯性地抬头往景心谈的床上看了一眼,却空无一人,雷灼愣在那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