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同她继续这个话。我想问她怎么死的,为什么死,奇怪的是我问不出来。
这绝不是在揭人伤疤,而是我真的想问又无法去问,我问我的潜意识,阿霞是怎么死?
这不是很荒谬么?
我不认为我眼前的阿霞是托梦而来,相反,我更倾向于她是来自于我大脑本身所幻想出的一个阿霞。
她是一个虚构的人物。
我犹豫很久,还是没有开口,阿霞反倒是问起我袁渡的事情。
我该怎么说?
阿霞道:“捡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道:“他最近挺好,没什么事情发生。”
阿霞盯着我,尔后又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我问她,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
我犹豫不决是否将她父亲的事情说出来,一方面又觉得她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她是我脑中的幻想,我没必要事无巨细地和她交代清楚,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入侵我的大脑知道所有我未曾出口的话与怀疑。
阿霞摇了摇头,我问为什么,她说,其实她能想的到。
阿霞和我继续聊了一些别的事情,她基本上没怎么提起过叶英,大多都是以袁渡为主,她父亲的事情如果我不说,她就不会提。
阿霞说了许多袁渡小时候的事情,她说她从小就知道袁渡喜欢她。
还说,她想过,可后来遇到了叶英。
阿霞接着说了一句:“人不是傻子,什么都知道。”我总觉得这话是在含沙射影,隐射的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我道:“其实我没怎么和你接触过。”
阿霞道:“我知道,你不想和我接触。”
我有点尴尬,还是接话道:“也不全是那样…”
阿霞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算了,我也不会在意这个。”
没来由地脱口而出“你好像真的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她的行为超出了我的预测,让我觉得这并非是构建出来的虚假人物。
阿霞凝住,她突然伸出手摸着我的脸,凑上前来,我几乎是本能地向后退,她步步逼近,我就步步退后,直到我的背顶着墙壁,她与我的距离也不过是鼻尖之间的相互触碰。
我感受到我脸部的疼痛,她说:“叫叶英少去我爸那儿吧。袁渡的话,你叫他有空就去看下,我爸忘不了我,想起我心里会难受,他看到袁渡反而心里能好受一些,会想着我好的时候、在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就真的会恨自己。”
我听着她的那些话,点头应下,她捏着我的脸越来越用力,我痛得不行,奋力地推开她。
她会再一次地贴上来,下手比上一次还更用力,她的眼神变得阴鸷可怕,我的脸被她撕开,血肉与白骨分离,血液飞溅,眼珠尚且还在眼眶之中。
当即,我也抓住她的脸,企图撕碎她。
在我碰到她皮肤的那瞬间,她化为了腐烂的液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不知怎么的我趁她消亡之际,大声地问她:“你还恨你爸吗?”
她没有回应我,墨绿色的粘稠液体覆盖我的全身,她在我的面前一点点地被快速溶解,空气中的尸臭味熏的我吐了一地。
红的、白的、绿的、黄的、五颜六色淌在地上。
我跑去客厅那边,我还得注意睡在沙发上的袁渡,我不能让他发现我身上的痕迹,我尽可能的小声动作。
我抱着几瓶八四消毒液,往我的房间里泼,腐蚀的“滋滋”声在寂静地夜晚尤其的响亮,导致我没能听见脚步声。突如其来地打招呼,吓的我手一抖把一整瓶的八四消毒液扔在地上,几滴液体溅在我的裤腿上,消灭了绿色的液体,留下了一处白点。
我身上仍有大面积的绿色,只是裤腿的那一点白并不显眼。
“你在做什么?”袁渡问道。
我说:“我在消毒。”
袁渡显得很诧异,他说:“你拿八四消毒水对房间里撒?”
我点了点头,他从我的脚边捡起那瓶已经漏光的空瓶,对着我道:“你梦游呢?没事往房间里撒这个?”
我拿走他手中的空瓶,他生气地瞟了我一眼,捡起之前用光的几瓶。
“败家玩意儿。”大晚上不睡觉,玩八四消毒液,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我听见他在那儿嘀嘀咕咕就烦,忍不住呛他一句:“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