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他有些委屈地蹭了蹭“我可从未上过她。”
“嗯?”
“我要是说我一直喜欢的人是你,在你之前我与别人只是逢场作戏,连亲吻都没有过,你信吗。”
“不是太意外。”我想起那次醉酒时他那个磕磕绊绊的吻,笑了:“沈修臣。”
“嗯。”他应了声。
“花束很好看。”
距离陈慕的出现已经有了些时日,谢子凯那里迟迟没有动作,沈修臣却坐不住了,趁着中午,忧心忡忡地进了我的办公室。
“这是我的人在陈慕手机里监探到的。”沈修臣把他的手机扔到我的桌子上。
我放下茶缸,把手机推了过去,没看。因为我知道里面是什么,那是陈慕在我办公室里偷拍的资料文献。
不过却是一份真文件。
从地点到规划到预算,全都是真的,只是省略了某些必要的东西。
他看着我这幅态度,也冷静了下来,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轻叩着,最终敲击声渐消,他说:“你是故意的?容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了,在短短五年间,我从不甘受家族摆布到现在成为沉默的傀儡,仿佛和何静那次失败的恋爱把我身上所有支棱着的棱角都带走了,再也提不起任何地抗争的勇气。
家族命令,必须遵守,家族有难,必须支援。
到了现在,甚至要把一直以来疲惫时聊以慰藉的桃花源亲手推向未知的深渊了。
人果然是会变的。
那个天真无邪,期盼着有一天能够重归故地,看看当年的旧人的男孩还是长大了。
我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从桌上取了一根烟,沈修臣按住了我的手:“不要总抽烟,这不是改善心情的有效手段。”
“这话不该你说,你对香烟的依赖程度可与我不相上下。”
他倾身和我交换了个缠绵悱恻的吻:“为了未来不先离你而去,我已经把家里的香烟全换成糖果了。”
没想到叱咤风云的沈少竟然能做出为了爱情而委屈自己的蠢事,这感觉还真是奇妙。我摇摇头,却也把烟又放回了烟盒里。
“你要以此为饵,做一个套吧。”
我有些许讶然:“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伸出手扶了下我轻皱的眉:“每当你要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时,这里总是带有郁色。”
我笑了,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一个了解你就像是了解他的左右手的恋人是很值得高兴的。我舒展了眉头,道:“没错,你要反对吗?”
“不会反对,我说过的,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
“这算是假公济私?”
沈修臣抵住我的额头,我能看见他眼睛里黝黑黝黑的,全是我的倒影,然后他眼睛一弯,细碎的光就从里面迸溅出来,他缓缓地和我说:“不,我只是单纯相信你,在你面前我愿意拿出百分之百的信任。”
我捂住他的眼睛,吻住了他。
我也不知道我值不值得信任,毕竟我也吃不准谢子凯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那个小村落。但我没有选择,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如果这次我给陈慕一份假资料,纵然能瞒过袁封一时,可等竞标的时候事情就没有办法不败露,到时候引起了袁封的戒备就是得不偿失了。
况且我不认为袁封在我和沈修臣身边没有暗线,与其被动地等待一个未知的麻烦,不如提前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我讨厌事情超出掌控,这种例外有一个沈修臣就够了。
第十章
发小程宏宇出差,正好要路过辽城,约我出来见一见。
沈修臣一百个不乐意,在我办公室里沉着个脸,散发着酸味的低气压。
我被他弄得无奈:“放心,我要是能和宏宇好早就好了。”
沈修臣瘪瘪嘴,闷闷不乐:“他知道何静,知道你的童年,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有关你的事,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可我忍不住嫉妒。”
在我大学情窦初开的年纪,沈修臣被沈老爷子送出国了,这些闹的纷纷扬扬的事他没听说过也正常。
我又想,大学时代的我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兜兜转转我能和沈修臣在一起,并且现在鬼迷心窍地觉得他板着张脸吃醋的样子也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