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原主对他有的只是感激,毕竟他一个外门弟子,有姓无名,傅长老肯替他抗争已是运气。
放在贺青这儿更是恨不得好好谢谢傅月酌,哪会怪他?
贺青如实道:“我现在过得很好,应该说比呆在门派那会儿要好,你不必自责。”
“切,现在假惺惺的。”秦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尖长的指甲搭上贺青的肩膀,“这小鬼现在由我们罩着,你们可别想再打他的坏主意。”
贺青一眨不眨的瞪着秦蛇,都说妖修性情多变,这变的也太快了,这人不是讨厌他么?怎么从她嘴里听出了维护的意思。
“小鬼看什么看。”秦蛇松了手嫌弃的使劲儿甩了两下。
贺青失笑,这口是心非的性格好像有点可爱?见状,傅月酌不再多言。
施鸠将贺青重新拉回怀里,“傅长老可曾看出这是什么邪祟之物?”
“不曾。”傅月酌紧皱眉头,低头沉思,“几日前我派和北山派来探查贺青陨落之地时它就已经存在,凶猛得很,几位长老与它对阵多次,却始终没有应对之策。”傅月酌收剑回鞘,继续道,“它本体是黝黑色的,偶尔会分裂出灰色的粘球,如你们所见,灰色的一击即死,黑色的本体却是能自动复活。”
“要我说,它更像是被人恶意制造出的邪祟,但到底是什么还是要抓到后才能研究一二…”秦龟一下一下捋着头发,贺青望着他已经稀疏的头顶,为他逝去的头发默默哀悼。
“当务之急是怎样把它杀死,此物多日不曾下山可以说十分幸运,若让它逃下山去,恐怕…”
恐怕要掀起不小的风浪,人魔大战刚结束,各门派折损严重,重建门派已经用尽资源,哪有力气管这邪祟?这东西下了山怕不是要横着走。
然万物相克,再厉害也必定有克它之物。贺青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三叉定位之阵,毕竟雷电克制一切邪祟之物。况且工具都是现成的,这阵法贺青也学过皮毛,虽说招不来那么大阵仗的雷击,小范围的总是可以的,现下正好够用。
不过还有一件事,贺青颇为在意,“傅长老,你们两派在狐山搜索几日可见了那散修贺青的尸体?”
“没有,连他那把闻名天下的此鱼剑一并消失了。世人皆传他不自量力死于飞升雷劫,我却不信。此人实力超群,他若要飞升,必成功,区区雷劫能耐他如何?”说到此处傅月酌颇有些不快,“这位小兄弟手中的三叉玄铁正好证明了我的想法。贺青死于非命,狐山无端出现凶恶邪祟,此二者必有关联。若是让我抓出掀起风浪之人,必不容他于世!”
“此话有理。”秦龟瞄了一眼贺青道:“施大人,咱们是去捉那邪祟,还是…”
“傅长老既然已经搜索过了,想必不会有所遗漏。”施鸠沉声道:“追捕那邪物。”
“多谢相助。”傅月酌双手抱拳,又鞠了一躬。
“不必谢,此事蹊跷,我们妖修只是不想被别有用心的人泼脏水罢了。”施鸠全程语气冷淡,面无表情,旁人根本看不出在想什么。
贺青在心里疯狂赞美施鸠。一直不动弹的小狐狸仿佛看透了贺青的心声,嫌弃的用小爪子戳他的胸口。施鸠看在眼里,不声不响的从贺青怀里轻柔的抱过小狐狸,一使劲儿甩给秦龟。小狐狸疯狂挥爪,秦龟像接了块儿烫手山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被小狐狸这么一闹,沉重的气氛大为缓解。
“翼游派榆木疙瘩多,若是被他们看见你和我们混在一起,你会被排挤的。”贺青重新揽过小狐狸道:“咱们就此别过吧,邪祟交给我们,只希望傅长老在贺青之死这件事情上多费费心。”
傅月酌颇为惊讶,原本那个阴沉的萧家后人几天不见竟变得如此自信,说不定,嫁与妖修于他而言真是件好事。
“自然,你不说,我也是要追查到底。”傅月酌应道。
“走吧。”贺青拍拍施鸠,自顾自走了,施鸠向傅月酌微微点头,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临走前,从那灰色粘稠物身上拽了一块。
傅月酌背上死相难看的弟子,下山去了。
“你有办法?”待走出足够远的距离,施鸠出声问道。
“嗯,找到另外两个三叉玄铁,重新摆一个威力弱化的三叉定位之阵,不信劈不死它。”三叉定位之阵虽是大阵,但其实三个玄铁是定在大阵的最中心,故而找得到一个,要找另外两个轻而易举。
果然,几人很快找齐了三根玄铁。
“喏,你的。”秦蛇猝不及防向贺青丢了个什么东西,贺青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老脸一红。
原来是刚才情急之下被他抓出来砸向邪祟的物件——那曾经装着不可描述药末的小瓶子。
施鸠闻声瞥了一眼,不自然的轻咳几声。
“施大人,那个,这种药,不能常用,用久了,伤身。”秦龟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
秦蛇一脸好奇,“什么药?”
“没什么没什么。”秦龟赶紧摆手。
“嗯,知道了。”施鸠一脸正经,耳尖儿却红透了。
这小媳妇交流婚后感想的害羞气氛是怎么回事?贺青认为他有义务打断这种谈话,他家鸟还小,不到谈这种话题的年龄呢。
草丛中忽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四人动作一滞,对望几眼。那邪祟果然跟来了。
贺青收敛心思,快速摆阵,几息间,弱化了的三叉定位之阵成。
“靠谱么?”秦蛇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