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总是对的。
但我朦朦胧胧地觉得,爱情如果穿凿至此,那就和害虫无异了。
我在经历一场虫灾。
不对,那一定是我的错觉,他说的总是对的。
等他的喘息平复下来,我的肚子都被灌得鼓起来了。这时候他的心情格外地好,我一边亲吻他微微汗湿的喉结,一边求他带我出去。
他给我披上衣服,我难得高兴起来。
但我曾经有过逃跑的前科,辜负了他的信任,所以这一次,他给我塞了几个跳蛋,把导线缠在我的大腿上,然后颇为宽厚地带我出去放风。
我握着他的手,一步一回头地看他。
刚开始我还老是发抖,总觉得有人在看我,我的膝盖是软的,跳蛋嗡嗡嗡地震动,肠道里被搅弄得火热黏腻,乱糟糟地淌着润滑剂,菌柱还总是颤巍巍地翘起来一点儿,把我的短裤暧昧地沾湿了一片。
我流了很多汗,把那件运动背心浸出了一片模模糊糊的肉色,还有两枚淡红樱桃核般的乳头,轮廓和颜色都看得很清楚。
但我在慢慢适应。
我走得越来越远了。
我们来到了一片废旧的校区,我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神经性地抽搐一下。我靠在他的身上,他半抱着我。
学校的天台有点荒凉,长出了没过膝弯的野草,器材室的门紧锁着。
这学校的布局和我们的高中有点像。
我想起了一场荒唐事。
还有一条糊涂虫。
他应该也想起来了。
器材室外靠着一把木椅子,他把我放在了上头,抚摸我藏在短裤里湿漉漉的大腿。我隐秘的菌柱,在他的手掌下跳动。我湿黏的会阴有点肿起来了,大概是被细导线磨红了,他又用手指搅弄那个酸胀的小洞,润滑剂水汪汪地裹着跳蛋,把嫩肉搅得烂熟。
我忍不住,仰在椅子上,他和我接吻,我一边被刺激得直流眼泪,一边乖乖含住了他的舌尖。
他看起来意乱情迷,但还是皱着眉毛。
他生涩而坦诚地与我耳鬓厮磨,我听到他说爱我。
一个电话惊醒了他。
还有一声枪响。
他的表情变了,摸着我的脸说:“谢辜,留在这里,不许动。”
我茫然地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天台,显然不放心,捡了一根跳绳,把我的双手结结实实地反绑在了椅子背上。
“等我回来。”他道,单手摸出了配枪,我看到他的背影,在楼道口一闪而没。
我觉得他是昏了头。
因为我像只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站起来了,背着这把滑稽的破椅子。
四周都是朦朦胧胧的红色,落日照在草茎的断口上,沁出淡红色的汁液。也许是颜色很深的碧青,我看不分明。总之每一株草都散射着红光,都在狼藉地流着泪。
这血流涂野的黄昏向我四合而来。
我本来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谁知道器材室的锁芯居然转动起来。
锁芯锈住了,声音很涩,开门的人不耐烦地用钥匙刮蹭了几下。
我听到成串钥匙叮当作响的声音,是回来拿东西的保安。
他很不耐烦地踹了门一脚,没看见我,我狠狠哆嗦起来。
椅子脚似乎被磕断了一只,我摇摇晃晃,坐不安稳。
谢翊宁急急忙忙地从楼道里冲了上来,脸上还沾了点血迹,和这里的每一株草没什么区别。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