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提起了兴致，侧过身靠近他：“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他回答的很快：“遇到你的时候啊。”
“嗯？”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你之前都喜欢女生的？”
他想了一会，点头：“算是吧。”
“哦，那你应该是双，我是从小就只喜欢男人。”
S转头盯着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初中的时候吧，”这事其实都不用想，发现的那一刻永远都记得，“那时候下课走到外面透透气，我们教室在三楼，往下看正好是篮球场，我就靠在走廊栏杆上看下面人打篮球，一个男的热了直接把校服脱了甩旁边，光着膀子投了个篮，身体线条拉的特别漂亮，我当时心里咯噔一声，发现男性身体对我又吸引力，瞬间就明白了。”
“后来呢？”
“后来……就这样啊，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了呗。”
“不是，你跟那个男生……”
我笑：“他的脸我都没看清，上课铃一响我就回去了，谁知道他是谁，难不成我还暗恋啊。”
“哦，”S像是对我的过去燃起了好奇心，接着问，“你后来，有喜欢过谁吗？”
“那肯定啊，”我看着他瞬间不开心的表情，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一直到大学我的校园生活都挺无聊的，我比较低调，遇到的同类很少，后来实习的时候，遇到一个隔壁学校的学长，挺对我胃口的。”
我停顿了一下，S探究的目光立刻跟过来，跟两盏大灯笼似的。
长叹了口气，我靠回椅背：“有一阵子跟他特别聊得来，也挺开心的，联系的特别频繁，我没特意去试探他，就顺其自然，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关系就慢慢淡了，实习结束之后，我跟他的联系也基本断了，我到最后连他是不是gay都不清楚。”
“后悔过吗？”S问我。
我琢磨了一会：“说不清，我后来才慢慢想明白，当时遇到可能是同类又比较和自己胃口的，就挺兴奋的，有点找归属感的味道，真要说有多喜欢，可能也提不上，但是没了这么一个人，好像又挺失落的，回到自己又是一个人了的那种感觉。”
“你现在有我了。”
我懂他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嗯，然后发现好像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你故意气我。”
我点点头：“是啊。”
“……”
“来，别气了，我想听听那些年你被女生追的故事。”如果有小板凳的话我一定已经坐好了，如果有瓜子的话我一定已经在嗑了。
S沉默了一会。
我大度地摆手：“你追女生的故事自然是更好。”
“……”
最终，他艰难的开口了：“我妈管我管的比较严……之前我一旦对女性有示好行为，她就请我去她办公室喝茶……”
我放下了隐形的瓜子，还呸了两声：“亏我还跟你分享过去的故事，你特么编个有创意点的都不愿意，罢了，你退下吧，我与你无话可说。”
“……真的，我跟你交往还瞒着她呢……她知道了，估计会把我关禁闭……”S虚弱的补充。
我紧锁着眉头，思考了半晌，试探地问：“你家……莫不是有皇位要继承？”
“……”他也思索了好一会，最后坚定的说，“算是吧。”
“……还好还好，”我安抚他，“你看我这不是活不过几天了么，你妈从头到尾也不会知道我这么个人，我就是个过客。”
这话我是带着调侃的心情说出来的，但说完了，我心里反而不是滋味了。
我转头看向窗外，高空的云层很美丽，但我的情绪已经急转直下跌入了谷底。
谁他妈想在他的人生中只当个过客啊。
这样的人，不奢求一辈子，几十年也好啊。
我可他妈就只有几天了。
“你知道，我本来还看的挺开的……结果你出现了……”我不受控制地哽咽了。
我吞咽了好几下，才把那汹涌的情绪压下去，继续说。
“可是我现在不甘心了……我舍不得你……”视线忽然就模糊了，眼泪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