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岫被作为政治犯进了监狱的时候,来看守他的人是殢无伤。
枫岫从牢门瞥到他的身影,愣了。
殢无伤把牢门轻轻打开,说,走吧!
枫岫主人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挺直了脊梁,大义凛然地说,我相信四祺界公审会还我一个公道。
殢无伤不说话,只是隔着牢笼的间隙,冷冷地看着他。
枫岫突然觉得寂井浮廊不需要风雪,他的眼睛中就有风雪。
是师尹叫你来的?枫岫突然问。
殢无伤摇了摇头。
枫岫跨出了牢门,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道,你跟他之间,有结果了吗?
殢无伤歪了歪头,跟他,谁能有结果?
枫岫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重重点了点头。
要说无衣是个无血无泪的大烂人,这话也不对。
至少他对珥界主就有情有义得叫枫岫恶心。
比如现在,终于知道了无衣师尹被赶出来的前因后果。
枫岫抽搐着说,快去给殢无伤治一下你这慕老恋残的毛病!
师尹义正词严,不许侮辱我们纯洁的师徒情!
枫岫脸都扭曲了,是哦是哦,简直纯洁得跟撒儿对你一样。
师尹又柔和地表示,好友,也不要这么说撒儿啊。
回到家时,殢无伤果真在灯下等着他。
听到无衣的动静,抬眼看了看他,那人的眼,在瞥见他手中的长生锁的一刹那,满目仓皇与痛楚。“你、你还没睡?”他说,顺着墙角走到自己房间,“别看了,雪中谜不过一场虚幻,你执着其中,只会永远囚于此。早点休息吧。”
说这话时,人已经进了房。
殢无伤想,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说?
他去见即鹿的时候,即鹿的身上毒已入膏肓,人瘦得一把骨头,见他来了,挣扎着要给他沏茶。
殢无伤连忙按下她。“我不喝。”
即鹿咳了咳,望着他笑了,“无伤,你还是老样子。”
殢无伤看着她尖得吓人的下巴颌,两只眼睛显得格外的大,说不出话来。
即鹿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你来看我,是知道了这事?”她指了指桌上的小碗。
殢无伤点了点头。
即鹿又猜,“枫岫告诉你的?”昨天哥哥来看她,聊天的时候,她才知道看守枫岫的是殢无伤。
殢无伤又点了点头。
即鹿叹了口气,笑了,“你说他这个人狠不狠心?那么好的朋友,他也忍心往牢里送。”
殢无伤说,“那本书,害得他在慈光很狼狈。”
即鹿点了点头,“是了。他这个人,一难堪起来就要动刀子的。”她伸出手,“让我看看你的手。”
殢无伤把手递了过去,让即鹿抓在眼前细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