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万俟昶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他十二岁之前也是在穷人堆里长大的，大字不识一个。可秋岚学院不是只有神裔和有身份地位的凡人才能就读么？怎么连百家姓都不认识？他当时跟着朱志陌回到修灵界后，恶补的第一个知识可就是百家姓。
修灵界人士的姓氏，非常有讲究。
凡人的姓氏相对复杂些，姓什么的都有。而且重复的姓氏很多，即使拥有同一个姓也不代表是一家人。
可神裔家族都是两个字的复姓，一个姓氏就代表了一个大家庭，每个家庭的成员都能化出相同的真身，而家辉的形态正是他们的真身形态。知道一个神裔姓什么，就能对人有个大致的了解。
“不是万。”当时还十二岁的万俟昶弱弱地解释道：“万俟与莫名其妙的‘莫’和‘其’同音，昶与门禁大敞的‘敞’同音。”
结果，欧阳淳还是执着地叫他“万万”，直到俩人快三十岁了才肯改口好好地叫他的名字。
“哟，这谁啊？哪儿来的俩大傻子啊？怎么跑到我们秋岚学院里来了？”
就在欧阳淳和万俟昶打闹的时候，突然从他们的身后冒出来了一个不太友好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万俟昶的老熟人。
司马行空的脸上挂着一个嘲讽的笑容，冲二人扬了扬眉毛。“说你们呢，大傻子，从哪儿来的啊？”
欧阳淳这个暴脾气瞬间就被激怒了。
“司马行空你有病啊？跟疯狗似的乱叫，你主人也不管管你！”欧阳淳怒骂道，说完又模仿着司马行空的表情瞪了对方身旁的人一眼。
万俟昶是想伸手阻拦的，可没赶得上。
结果，欧阳淳给大家表演了个平地摔。
“呼延瞬你这个混蛋！”欧阳淳坐在地上，头晕眼花。
“都跟你说过了，司马。”站在司马行空身边的白发青年微微一笑，道：“能动手就动手，别废话。”
万俟昶这下子，真的跟傻了似的，直愣愣地盯着呼延瞬，一点别的反应也没有。
距离他上一次见到呼延瞬，已经过去多久了？好像只有几天的时间而已，可为什么他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万俟昶忘不了雪狐失去心神被朱志陌当成一具傀儡控制的样子，如今看到了与记忆一模一样神采飞扬的呼延瞬，又喜又怕。喜是因为悲剧被改变了，怕是因为……
万俟昶害怕自己即使回到过去也没办法改变两人死对头的关系。
欧阳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身旁的万俟昶伸手来扶他，只好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欧阳淳这下才发现，今天的万俟昶格外的不对劲。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万俟昶只要和呼延瞬碰了面，即使不动手也该和欧阳淳一起大骂出口，可他这会儿也太安静了。
呼延瞬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看什么呢，白痴？”
他看了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那万俟昶是在看什么？难不成是在看他？
听到对方熟悉地称呼自己“白痴”，万俟昶终于回过了神。
万俟昶冲呼延瞬抬了抬下巴，笑道：“看你啊，不行？”
万俟昶在内心感叹道，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法跟呼延瞬好好讲话了。即使他是那么得思念呼延瞬，即使呼延瞬对他有一命之恩，即使他打算和呼延瞬统一战线，即使……即使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是冲到呼延瞬身边用力地抱一下他。
然而，他一见到呼延瞬就嘴欠，多年的习惯已经演变成了条件法身，短时间内怕是改不掉了。而且，就算他能立刻和呼延瞬握手言和，对方也只会以为他在说什么疯话。
果然，呼延瞬看到了万俟昶的笑容之后，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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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
呼延瞬一方率先语言挑衅，万俟昶一方强烈反击，接下来……
“司马，我们走。”两方人马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呼延瞬突然带着人离开了。别说欧阳淳没反应过来，万俟昶也一副呆愣愣的样子望着呼延瞬离去的身影。
“瞬，什么情况？”等到走了一小段距离，司马行空才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司马行空和呼延瞬认识已经很久了，虽然年幼时打交道的机会不多，可自从进入秋岚学院以来，这俩人就分到了同一间宿舍里，过了好几年形影不离的日子。他对呼延瞬，算是非常了解了。
呼延瞬第一次遇见万俟昶的时候，被那个遗落凡间多年的土包子下了面子，从此两人势同水火。今天的呼延瞬居然如此轻易的放过了对方，这不符合常理。
“不对劲。”直到快走到上早课的地方，呼延瞬突然说了三个字，眉头还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