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未曾想到乌琨会去抢尸首。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乌琨从怀里掏出个较大的瓷瓶,递给明深:“呐!给你的,拿好。”
明深揶揄:“难怪方才见你前面鼓鼓的,还差些以为它们长大了。”
“有如此硬而易碎的?”乌琨道。
见明深欲要打开瓷瓶,便伸手阻止:“别开,风这么大,他会飞了的,到时候,我可没办法给你凑回来了。”
明深惊诧:“这是明祎的骨灰……”
不是埋了吗?怎么会……
“怕你过于思念,扎坟堆里头,去找他叙旧。”乌琨一口气喝完一坛酒,笑道。
“何必呢……”明深叹了口气:“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做到这个份上……唉……”
“我欠你的,谁叫你当时救了我?”乌琨道:“月有什么好看的?不如跟我去看看别的?”
明深摇摇头,道:“你看,它还是那么圆,却也还是一成不变。”
乌琨:……
我听不懂……
“好人做到底?给我把火。”明深道。
乌琨用灵力结了一团火给他。
明深拿过他喝空的酒坛子,把簪子点燃,扔进坛里,任它焚烧。
对着骨灰,深情款款道,
“送你的生辰手信,喜欢吗?”
乌琨也不再想指出他这晚来,以及盲目的情。
屠钰也不是很能明白,一个人何苦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总而言之,还是这情比不上他的私欲。
待到簪子烧成灰烬,乌琨才道:“还要杀明骄甯?”
明深道:“一开始就决定的事,怎能改变?”
“好,我已打探到明日,明骄甯会离开淮辽,除了垠艮山,还有一块地,是个好下手的地方。”乌琨道。
随即,拍了拍明深的肩,劝道:“别再看明月了,它,变不了的。”
正如你。
如他所言,一大清早,明骄甯便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回明府。
尽管到最后,明深还是将刺杀地放在了垠艮山。
垠艮山先前本就是设过一次埋伏的地方,最后被明骄甯给搅了,而对一般人来说,失败过一次的地方,不会再进行第二次埋伏,怕的就是对方有所防备,难以得手。
况且,先前埋伏的主谋——明祎,已身亡,尸首都下落不明,怕是作不了妖了,明骄甯对垠艮山的警戒会松懈。
关于明深这个儿子,他不是不防,只是无处可防,毕竟明深可是一点势力都没有。
虽也的确如此,但他没势力,不代表没有外力。
到了垠艮山下,又是一个夜,一行人最后还是在那座荒庙落脚。
屠钰始终觉得这庙,会是一个转折点。
如同前次般,众人烤着火,火星子扑闪着。
当众人皆眠,明深辗转难眠,他蹙额起身,一眼就见台上的石堆萦绕的黑气。
眼下所有人都酣睡,明深不自觉的看了看明骄甯,见他闭着目养着神,忽而又觉得现下是个下手的好机会,只是……
怕是暗处还藏着暗卫。
前景有明骄甯那敷衍的忏悔,这次,他终是起了疑心。
左顾右盼,他走到石堆面前,靠近后,缭绕的黑气成了一团,依稀可见,黑雾中有个模糊不清的女人,正死死的盯着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