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眼睁睁看着心魔距离他心口几近一张薄纸厚度停下,疯狂的煞气敛了些许,但沈清秋还是被周身的剑气震得踉跄了半步。
回过神的岳清源立刻执玄肃挑开心魔,拽着沈清秋胳膊关切问道:“伤到了?”
沈清秋还余留震惊,一时忘了回答岳清源的话,下意识地就往洛冰河那看。洛冰河脸色难看了些,召回心魔,看似轻描淡写地逼问了句:“弟子以为像师尊这样的人良心尽丧,断断不会做出替人挡剑一事。”
“怎么,就因为他是岳七吗?”
这回换沈清秋脸色难看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
洛冰河眉眼间换上了副微微可怜的样子,他慢慢走到了沈清秋面前,抬手抚上了他的脸,如同耳鬓厮磨般温柔答道:“昨晚做完之后入了一下师尊的梦境,还望师尊不要怪弟子。”
他把话说得稀松平常,没有加一个重音,好像这是属于沈清秋与洛冰河的平淡日常,如果洛冰河身上的强硬气场再收一收,眼底的血色再褪一褪尽,真会让外人以为他们是一对天配佳偶。
沈清秋脸色白了白,没想到自己与洛冰河那点不为人知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么快就被他抖落出来,还是当着岳清源的面。
他顿时惶恐起来,他被软禁的这些天,洛冰河到底还往外说了多少事,他的君子形象是否早已毁于一旦怎么拼补都补不回来。还有自己的徒弟,整个苍穹山派,熟识他的每一个人,甚至各大门派,沈清秋这三个字到底被重新赋予了什么意义。
他不敢再想下去,岳清源却比他先做了反应——玄肃剑柄还没被他按上,洛冰河就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盯着岳清源怒气交织的脸,好心情地笑了笑:“岳掌门勿生气,来了便是客,陪小辈做个游戏吧?”
岳清源嗤笑一声,他倒没觉得洛冰河尽了地主之谊。
洛冰河笑了笑,手掌下移轻轻搭上了沈清秋的腰,似笑非笑看着沈清秋:“二选一,倘若沈清秋选了你,我就放他回去,倘若选了我,岳掌门今日是不必回去了。”
岳清源不屑于跟他玩什么游戏,谁知道洛冰河能暗自做什么手脚,刀剑利落,用于衡量输赢最为方便。
“我说话算话,不然签个血誓?”
“签。”
洛冰河又笑了,飞快列了张血誓,直接往上搭了印,岳清源也不含糊,只是洛冰河眼底的笑意实在太让人分辨不清。他不知道洛冰河是不是盘算着玩什么阴谋,但血誓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不可作假。
沈清秋从洛冰河把手放在他腰间起就说不出话了,等到血誓完成,洛冰河解了他身上的禁锢,他脱口便道:“我选岳……”
还没说完口就被人捂上了,洛冰河凑近了沈清秋,左手手心抵着沈清秋的唇,右手竖起食指凑至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似乎弯了一弯,沈清秋一时没防备住,差点要陷进去。
洛冰河道:“师尊,再想一想,你要谁?”
沈清秋扛不住天魔血的再三诱哄,张张口,违背他自身想法地说道:“…洛冰河。”
洛冰河笑起来,岳清源却是一眼看出异样,冷声道:“你忘了血誓上写了什么吗。”
洛冰河笑意盎然:“写了什么?”
岳清源正准备重述一遍血誓内容,却蓦地停住,一时肝火大涨,又气又恼:“小人!”
血誓确实写了洛冰河不信守承诺就自刎跟前,可没写沈清秋要在清醒的情况下回答,岳清源心急想救出沈清秋,又明白自己必定成功,一时给洛冰河的文字游戏绕了进去。
洛冰河笑出了声,忽的收住,诘问道:“当年你放任沈清秋欺压新徒,助纣为虐,敢问岳掌门,全忘了?”
岳清源脸色铁青,自知理亏,答不出什么话。
“今日我不义,是在回报岳掌门当年的不仁啊。”洛冰河眼神里生出了些扭曲的怨毒,心魔应声出鞘,剑身直压在岳清源肩上,凌冽的剑气压迫得岳清源皱了皱眉。
沈清秋从清明中回过神来,他看清了当时形势,劈掌就往洛冰河颈上砍。洛冰河轻而易举地制住了沈清秋,偏头朝他无辜道:“清静峰训规第三条便是诚信,如今弟子赢了,按照血誓所说杀了岳掌门,师尊为何要阻拦弟子?”
洛冰河一手反水玩得稳稳当当,不亦乐乎,他听着沈清秋咬牙切齿蹦出的畜生,反而笑出了声:“师尊,那就如您所说,我不是人,不需要遵守那些规章制度,也不必完全按照血誓做。”
“这样吧,你亲我一下,我砍去他四肢再放进罐子里用毒药腌起来,你亲我两下,我留他一双腿再挂苍穹山三日,你要是给我丨
口,我把他原原本本地送回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