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的几人依次被带进殿内,洛冰河看了遍他们身上赏心悦目的伤痕,温言道:“谁伤我的。”
一个人立马被踹上前,他奄奄一息,却目光如炬地盯着洛冰河。
洛冰河笑意盈盈:“看起来你很有本事。”
“那是你…故意不躲…咳咳。”
“对,我就是故意不躲,”洛冰河笑意不减,“可你知道为什么我至今都没事吗?”
那人目光一凛,竟有些不可思议。
“剑上的毒由你调配,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毒发症状,现在你腿软了吗?”
趴在地上的人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洛冰河的话如同淬了毒药的烈酒,宛若一条不动声色的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温和又暗藏杀机,是杀人不见血,是制人于无形。
洛冰河的话久居不下地盘绕在他耳畔,他变得神志不清起来,仿佛出现了幻觉,前方出现了洛冰河的脖颈,他猛地抓住,却抓到了毒蛇的尾巴,毒蛇忽的一转头,他成了那个被掐住脖颈的人。
“现在开始头疼了吗?”
“是不是觉得耳边多了许多噪音?”
“面前是不是有许多人在你眼前晃?”
“你的心率是不是在变快?”
“你的脑内是不是有充血感?”
“你想杀了我,对吗?”
那人只感觉头脑几欲炸开,最后艰难地望向前边语笑嫣然的洛冰河,洛冰河微微惋惜地摇了摇头,一语成谶。
“论心脏,你比不过我。”
“膨”地一声,有点点血迹溅到了洛冰河脚边,但没有弄脏他的鞋,洛冰河挥了挥手,一行人立刻整理起那一堆不堪入目的碎肉。
洛冰河挥开鼻间的血腥气,淡淡看了眼殿上留着的几人。他们皆被同伙爆体而亡的事实震惊地无法合上下巴,猝不及防跟洛冰河的目光一对,登时惊起一后背冷汗,仿佛方才的毒蛇又漫不经心绕到了他们身后,他们如坐针毡,恐惧得仿佛心跳骤停。
看起来温温和和的洛冰河此刻眼神却如同千万把刀刃生寒的匕首,触目惊心,让人忍不住牙齿打颤。是他们大意了,洛冰河比他们预想得还危险得多,他的手段绝对不止这么狠辣。能够从中作梗,将他们的计划掌握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地瞒过所有人,让他们深信不疑地开启行动,最后再一网打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洛冰河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们预想不到的,大概只有等到黄泉底下去想了。
那如同毒蛇的锐利眼光扫过他们几人,而后漫不经心一敛,懒洋洋道:“你们现在想出答案了吗?”
几人连忙伏在地上,不敢再说一句反抗之言,零零碎碎地把事情都说了个完整。
洛冰河扶着额角,好像困意来袭,等他们全身颤抖地说完了,才微微睁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毫不留情地朝旁边下属命令道:“去吧。”
说完他又顿了顿,没什么起伏地补了一句:“别有声音,会打扰到人休息。”
下属不疑有他,点点头朝殿下走去。
洛冰河又揉了揉眉心,最终起身,消匿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戏中。
洛冰河径直去了后院,那几棵竹树被养起来了,参差不齐地长着。洛冰河直身而立,眼神幽深,他倚在石桌旁盯着竹林良久,似乎是出神了,最后身形微动,坐在了石凳上。
石桌上没有茶,一无所有,洛冰河从怀里拿出一把折扇,扇柄已经被体温捂得微微温热。他展开折扇,一寸寸抚过扇骨,脑中渐渐理出一点思路,只不过他先前小心翼翼摞起来的筹码被顷刻推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