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萍殿内,容肃还未离去,正与贵妃相谈甚欢,边上还坐着一位绝色佳人。
许宴记得,当年有位萧贵妃,生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后因党派纷争,皇子夭折,失了势,刚生完公主两年便郁郁而终,公主赐名容倾,由苏贵妃代为抚养,自幼公主便与容肃一同学习玩耍,二人好似亲兄妹一般。
这便是那容倾公主无疑。
许宴行礼:“许宴给贵妃娘娘、公主、六王爷请安。”
苏贵妃曳着一地赭红烟纱裙,手挽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风髻雾鬓斜插着镶嵌珍珠的碧玉簪,面上略施粉黛,更显得雍容华贵,纤手微抬,带起一阵香风,“免礼罢。”
“谢娘娘。”
容倾公主好奇,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望着他:“母后,这就是皇兄提及的宫廷乐师啊?好生淡雅。”
许宴迎着他的视线噙着笑道:“公主谬赞,若不是王爷救许宴于水火之中,许宴这会儿必定是流落街头,成了一名无人问津的艺妓,哪儿还能欣赏到公主的娇俏之姿呀?”
公主嘻嘻一笑,拉着苏贵妃的袖子撒娇道:“母后,皇兄,先生不仅长得好看嘴也甜,就是不知道琴技如何?”
容肃闻言,抿唇看着许宴,乌沉沉的眸子里宛如盛着他的影子,一颦一笑皆可观之,苏贵妃斜睨了眼容肃,也不点破,只笑道:“本宫这儿有一把松木古琴,可否请先生弹奏一曲?”
许宴自始至终没有看容肃一眼,听苏贵妃开口,便道:“许宴不才,献丑了。”
弦音雅正,余音袅袅。
片刻后,许宴抬眼一扫,抚琴的手顿了一顿,才勾下最后一抹尾音,一曲终了。
容肃眼中的欲念掩饰得再好,也被他察觉,他本就阴暗,此刻愈发郁郁,许多人因为他的外表起了私心,幸而他在容肃面前暴露无疑,容肃也仍带着副真心,使他心乱如麻,搅得他内心慌张不安。
“真是妙!母后,您说是不是!”公主两眼放光,抓着苏贵妃的腕子兴奋的说道,“母后,我能跟先生学习音律吗?母后……”
苏贵妃看着他眼中的哀求,只好答应下来:“倾儿想学那让先生教你便是,只是你平时课业不能落下。”又对容肃道:“这样罢,公主府离肃儿的王府甚近,每日公主下课后,便请先生去府内教导可好?”
许宴对这位心性耿直,活泼可爱的公主生了些好感,笑得真诚:“多谢贵妃娘娘、公主抬爱。”
语毕,听得一直未曾开口的容肃道:“时辰差不多了,母后,儿臣便先行告退,倾儿你多陪陪母后罢。”
“呀,母后,倾儿也要走了,老师布置的功课我还没做完呢!”容倾怪叫了一声,“哥哥,我先走啦!”
说完也不等容肃与贵妃反应,猛地站起来一溜烟跑远了,身后尾随着不得不小跑着跟上,还要一个劲念叨着“公主您慢点儿”的宫女们。
“这个倾儿呀……”苏贵妃见状宠溺而又无奈道。
“儿臣告退。”
容肃径直穿过许宴身边,走了。
☆、第五章
第五章
苏贵妃屏退了一众宫人,一改方才的温良慈爱,悠悠道:“你可知本宫为何唤你来?”
许宴姿态谦卑:“许宴愚钝,并不知晓。”
苏贵妃听得笑了,抿了口茶,“先生是个聪明人,王府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这话摆明了意有所指,他如何进的京,想必苏贵妃一清二楚,想要利用她的儿子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定不是件易事。
他凝眉道,“贵妃所言甚是,王爷的大恩,小人必当涌泉相报。”
“还望先生莫误了王爷。”
许宴迎上她凌厉的视线,语出淡淡:“谨遵娘娘教诲。”
离开圣萍殿,回到教乐司,容肃在等他。
“母后与你说了些什么?”容肃问的很随意。
许宴觉得他其实猜得到,这么问也只不过为了起个话头罢了,便没有多做解释,反而双手撑着桌案凑到他跟前,微启红唇:“王爷来此处,不是为了这事儿吧。”
容肃眼中的欲/望不再掩饰,盯着许宴,赤/裸裸的眼神仿佛把他从里到外的扒开,许宴心尖微颤,脸上却淡然:“我与王爷做个交易可好?”
“何事?”容肃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