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赵决,他只是看到了皮毛,只认识形于表面的赵决。
但是他并不着急,对于真正的赵决,他可以说是充满期待,并预感不会失望,毕竟皮毛都这样吸引人了。
“学长,你们都结课了吗?”赵决放下手机问。
——
这学期学的东西不多,考试自然也简单。但压力也是有的,病好之后,赵决表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
进入考试月之后,各项课程陆续结束,大一的早晚自习也都取消了,日子一天比一天清闲,舍友经常一躺一整天,这种情况下赵决能坚持早起可见其坚韧。
但这都是室友的看法,赵决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他只是被紧张感驱使,心里充满了惶恐,高考都没这么害怕过。
这是来自于时间的惩罚,曾经荒废度日,如今才心有不安。
复习的时间很充裕,但赵决还保持着高中的遗存习惯,坚持认为早上的记忆力最好,是背重点的最优时间。
纷纷扬扬的大雪一夜之间覆盖了天地,寒风呼啸,天亮来的越发迟缓。在宿舍打扰室友,去室外既冷又看不见,宿舍楼虽然有自习室,但基本已经被考研党扫荡了,这时机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陈尘除了第一次见到有些惊讶外,后来便习以为常了,如今教学楼下值班的人也懒怠了,他正好趁此机会帮赵决带早饭。
他不知道赵决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觉得他有些太辛苦了,其实期末考试并不难,加上老师给的重点,及格并不是问题。
但人都是有追求的,也许赵决有更高的目标,不过为了防止给他添加压力,陈尘就没敢多问,只是带的早饭更丰富了。
但显然复习是需要方法的,赵决这样填鸭式能坚持多久,有几次陈尘来的不晚,却看到赵决已经趴在桌子上补觉了。
陈尘把早饭轻轻放到赵决桌边,然后转身出去接水,等回来的时候赵决已经醒了,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压根没睡着。
“谢谢学长”,赵决一边吃一边准备给他转账。
“你读过《道德经》吗?”陈尘突然问。
“啊?”赵决愣了一下。
陈尘笑了笑接着道:“我上学期上过讲解《道德经》的选修课,教授说了一句话我记得很清。”
赵决点头等他继续说。
“反者道之用的‘反’有三层意思,其中一条为‘无用之用’,简单说就是没用的事情你做不成,有用的事你就做不来”,陈尘看着他道。
赵决不住点头,见他看过来不由得挑了下眉,显然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陈尘看着他正经疑惑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但立刻控制住了,情不自禁抖了个机灵:“我这个X装的怎么样?”
赵决立刻咬着菜饺空出双手,非常捧场的鼓起掌来。
两人没忍住笑了起来,好一会儿陈尘才平复了,眼角带着残余的笑意,随意道:“不是开玩笑,努力弥补不了精神气的疲乏,如果睡不好,复习效率很低,而且会越来越厌烦。在这里睡舒服还是宿舍舒服?”
赵决沉默的咀嚼着早餐,乖乖的点了点头,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
陈尘情不自禁抬手想摸摸他的头,一动作又感觉不太好,但为时已晚,手已经触到了对方,陈尘感觉自己的脑袋今天格外的灵光,在赵决还没反应过来时顺手拍了一下,一方沉默一方温馨的扭曲氛围荡然无存。
赵决迅速偏头凌厉的瞪了他一眼,丧气犬化身酷拽的黑背。
陈尘顶着一张帅脸毫无形象的开怀大笑。
两人吃过早饭,陈尘开始做课业设计,赵决则在一边看高数。
他自己也很清楚,除了早上背会儿书以外,他几乎是不复习的。他从来都不爱读背,这学期的东西还都是需要背的,像陈尘说的,他早就烦了,早起已经是他唯一能坚持的了。
但是问题不是烦了就能解决的,从周三高数考试开始,其他课程的期末考也都安排好了,基本都集中在这周,熬过了就解放了。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理科生,赵决从小就没担心过数学,高数的考题更是出乎意料的简单,基本都是课本上的例题换换数据就用上了。
大概是有关高数的传言太多,以至于虽然心里有谱,但考完之后大家还是情不自禁的松了半口气。
游名状和李志、王青云想要聚个餐放松一下,但明天还有随堂考,后天还有导论,赵决是不想放松这么早,李奇宸、丁凯无所谓。
最后大家商讨决定,导论考完正好周五,周末可以复习思政,便定周五晚上再聚餐。
赵决背导论背了有一个多星期了,真的是背到想吐,看到导论书就犯恶心。但许是下了太多功夫,竟然比其他人更忐忑,毕竟考不好,这一星期的的功夫就白费了。
自从上次陈尘跟他讲过道理之后,赵决就调整了状态,但周五这早他还是在六点就自然醒了,并且再无睡意。
他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最后轻手轻脚的起床打算强忍反胃的痛苦再把重点过一遍。
陈尘是九点到的机房,今天上午要展示课设并答辩,他来机房拷贝课设,但他没料到这个时间赵决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