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鹤眼皮一跳,顿住了脚步,下意识地就想要再确认一遍:“你说什么?”
费尔娜自知失言,索性破罐子破摔。
“先生他——”
“啊啊啊——”
费尔娜话没说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忽然就从楼梯上冲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撞了上来!
左鹤下意识地推开了正挡在楼梯前的费尔娜。
那女人约莫三十岁,栗色的长发在空中尤自飞舞着、风韵犹存的脸蛋上此时却满是惊恐。一身长裙凌乱,酥胸半漏,明明应当是一副十分香艳的画面却被她腋下隐约露出的黑色肿囊给毁地一干二净。
瞥见左鹤的那一秒,她又是一声尖叫,捂着脸拉起自己的衣服挡在身前就冲了出去。
左鹤原本还担心她是否会摔倒、想扶她一把,却被她恼羞成怒地给推开了,眼中还带着泪光,仿佛是不愿被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结果下一秒费尔娜又叫了起来,气得脸色通红!
指着门口破口大骂:“啊——这个女人!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用她那肮脏的手再去碰您——”
“费尔娜……”
“这个肮脏的女人!简直烂到骨子里的恶魔!居然还敢用那种眼神看您——”
“费尔娜!够了!”左鹤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成功地止住了这位长辈的惊呼。
同样看呆的,还有弹幕里一众人。
「这女人是感染了吗?」
「那些黑色的肿囊好吓人……」
「好……好胸……」
“……”
左鹤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上楼,“关门,我去看看父亲。”
“佐伊少爷——”
“别跟上来!去把杀虫剂拿来,我们必须要清理房子。”左鹤沉着脸冷喝道,费尔娜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最终选择了服从。
左鹤一面快步往楼上走去,食指微动,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从商城里兑换出了一副橡胶手套戴上。
*
左鹤名义上的父亲,罗伦斯先生是一位非常有责任心的政府官员。但这不代表他同样忠诚于婚姻,据说那位名义上的母亲便是因此才带他们兄妹二人回到乡下庄园,不久之后便郁郁而终。
更何况拥有一两个情妇这样的事在伦敦的上流社会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黑死病来临之后,罗伦斯先生已经尽量保持生活环境的清洁、远离感染源、他甚至将自己隔离在一间玻璃办公室里进行办公、无论是谁去提交公文都只能通过一扇小窗——但他还是不幸染病了。
一切的起因正如文艺复兴时期著名诗人薄伽丘在其代表作《十日谈》当中所描述的那样。
穷人们在绝望中等待死神降临,但患病的富人们更愿意将生活过成更美好的样子,更何况他们已经快死了,没有顾虑的男女们彻底地放肆起来,他们把这当作最后的盛宴,彻夜地狂欢。
十四世纪黑死病席卷欧洲期间的著作所描写的内容,对于三百年后的伦敦依然受用。这期间黑死病曾大大小小发生过好多次,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