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诊断后发现韩免并无性命之忧,束手无策之际找来了司天监,经其千万遍的推算,不知怎么的与韩歧扯上了关系,说是兄弟不睦,天降之罚。
谣言自何处起不得而知,韩免呕血不止倒是真的。
百姓极信天象,为了“治病”,为了安抚民心,韩歧暂时碰不得,可韩免竟下了道捉拿韩歧的谕旨,幸亏被丞相劝诫才没传入贤王府内。
林迁南回到了慎刑司,他想去看看小乐。
“这间房的人去哪儿了?”林迁南指着小乐应在的牢房,询问跟在身边的狱卒。
狱卒俯首帖耳道:“被领走了,具体是谁,小的不知道啊!”
“领走了?”林迁南喃喃重复。
“是了,小的真的不知道。”
此时能想起小乐的,大约只有那人了。
林迁南离开了慎刑司,朝卧龙殿走去,途中遇见了多日不见的韦陶。
“将军。”韦陶行礼道。
林迁南上下打量他:“韦太医才从卧龙殿出来?”
“是的,回太医院配些药为皇上送来。”
“做得好,”林迁南的话外有话,“治好了陛下,必定有重赏。”他手掌合着一锭银子的与一张纸条送入韦陶手中。
“谢将军赏!”
“快去忙吧。”
“喏。”
韦陶到了必定没人的角落才敢打开那张纸条,里面只有一个字。
——收。
他在为韩免配药时,为林迁南准备了一份黑色药丸。
卧龙殿的安神香点的很浓郁,韩免不受影响地睁着眼睛看着林迁南一步步走近他。
“陛下,这是韦太医为你熬制的药。”林迁南搅动着碗里墨色的药汁,“天色不早了,您喝了早些歇息。”
“你怎么回来了?”韩免浅笑道,“你答应朕的都忘了?”
他不肯喝药是不敢确定林迁南有没有在里面放毒。
“忘与不忘有何区别?陛下从未信过我,”林迁南舀起一勺喝了一口才送到他嘴边,“陛下您怎么生病了,听说是梦魇之症,梦魇之症需得解除心结,陛下的心结是什么?”
林迁南的笑意不达眼底,做足了表面功夫。
“你那日说的话,朕相信了,”韩免喝下他送来的药汁,“是你不信朕会信你。”
“多谢陛下垂爱,”林迁南一笑,“不知是我还是陛下健忘,我是罪人之后,而陛下是斩杀罪人十族的幕后黑手。”
“是先帝做的,不是朕!”韩免略显激动地捶打着床板,“朕的确利用了林家,但朕未想过杀掉你。”
“陛下稍安勿躁,先把药喝了。”林迁南道。
韩免被他一句话安抚下来,张嘴等着药汁送进嘴里,“迁南,若这是毒药,你能陪着朕去死,朕也是愿意的。”
“陛下会长命百岁,不必陪着我去死。”林迁南放下药碗,站了起来,“或换句话来说,我不愿陪着陛下去死。”
韩免斜看他,却迟迟不来他有任何动静。
“陛下好生休息,我告退了。”
月已深空,他是该告退了,话音刚落,屋顶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传入,他戒备地靠拢韩免的床榻。
“朕还没死,谁如此沉不住气!”韩免起身喝道,“来啊!都来杀朕!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二弟,三弟,来啊!”
韩免大约是又出现了幻觉,林迁南并不惊讶,他冷静地面对着面前出现的五个黑衣人,为首的人的眼睛他再熟悉不过。
韩歧!
“不可。”林迁南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