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里没有一点熟悉之感。”林迁南在高大城门面前停下,巍巍耸立的城门让他感觉空虚。
邢武看了看他,揽着他上了备好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向豫国最富饶尊贵的地方而去,车帘遮住了外边百姓其乐融融的街景,林迁南没有想缅怀的意思,他觉得这个曾经生活了数年的地方让他不安。
林迁南眼里难得露出忧郁,邢武很好地捕捉到了。
“迁南你怎么了?”邢武关怀道。
林迁南收好忧郁,道:“我觉得这里很熟悉,而且京城繁华,是南国比不了的。”
“有机会我会去南国看看。”邢武道。
林迁南打趣道:“你堂堂一国之君敢去南国,不怕被南国百姓打成筛子?”
“他们很恨我吗?”
“或许吧,两国像是世仇,南国百姓往祖上数数总有男丁死于战乱,他们对豫国的恨是根深蒂固的。”林迁南道。
抵不住好奇,林迁南小心翼翼地撩起车帘一角,入眼是两个嬉戏的孩童抢夺着一根糖葫芦,他放下车帘,不再多看。
邢武自从上了马车后眼神就变了,不再那么纯真透彻,想是皎月被阴影笼罩,捉摸不透更不敢深探。
到了皇宫,邢武叫宫人领着林迁南到了一间雅致的宫殿休憩,宫人们瞅见他,立刻殷勤地迎过来嘘寒问暖。
林迁南挡不住她们的热情,小坐一会儿便坐不住了,便跃上房梁四处晃荡,他想找一个人,不知不觉在邢武的书房上方停下。
原来这个寝殿离邢武的寝殿只有一墙之隔,不知皇后有没有这个福分住在离皇帝这么近的位置?
林迁南想到此处,怔了怔,连忙“呸呸呸”三声警告自己不许多想。
底下有值班的禁卫交叉值岗,因为林迁南没有过多走动,便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
林迁南掀开一个瓦片看里面的情况。
他想找的那个人正好也在书房内,正好省了他很多时间。
邢武坐在左边的椅子上,霍亮拱手行礼后向他汇报了一些琐事,大概是邢武不在的这段时间宫里发生了什么。
“丞相可有异动?”邢武端起茶盏,烟雾在他面前氤氲而升。
“末将正有要事禀报,”霍亮道,“皇后怀了身孕,一月有余,今早太医确诊。”
林迁南思忖了下皇后是谁,挖出五年前的记忆,如果没记错,应是雅儿的姐姐赵欢颜。
“嗯。”邢武并不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早有预备。
霍亮停了停,再道:“陛下……下一步?”他想问留不留赵欢颜的孩子。
“这个孩子自然是留不得。”
林迁南对赵欢颜有孕并无情绪,但邢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痛。
在三虎寨愿意救陌生女人的邢武绝不会说出这种连自己孩子都不想要的的冷血无情话。
邢武把食指放在自己耳边,摸了摸后扯下一层假皮。林迁南随着他的动作睁大了眼睛,手中使出的力几乎要把瓦片捏碎。
他能听到自己心里那点可怜的叫嚣和期许。
有什么东西隐隐消失了。
不要……
韩歧终是亲手撕下了那张属于邢武的面具,韩歧随手将面具丢在了地上,一张俊脸很是阴冷。
“你的灵丹是哪里来的?”韩歧看着茶盏中自己的倒影,竟看不出任何艳疫存留的迹象。
“祖传的,是先祖在边关寻得的灵药,关键时候可以保末将一命。”霍亮弯着身子,没有与韩歧对上视线。
韩歧正欲再问什么,屋顶上哐当的动静引起他的警觉,但听脚步声他又明了了,便叫住了想拔剑去追的霍亮,继续商讨未完的事。
林迁南失神地回到寝殿,宫人们早已备好山珍海味等他。林迁南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没有味道。
他凑近嗅了嗅,隐约能闻到一点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