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鼻尖一酸,险些就落下泪来。他昂着脸蹭了蹭顾晚迟的手心,“好,我都听仙君的,不出去就不出去。”
第七十一天,顾晚迟太虚弱了,几乎没有再多的心头血可以放。胸膛处的伤口一次次的结痂,再一次次的被划破,鲜红的血每夜都将衣衫染透。他每晚都疼得辗转反侧,抱着装有余胤元神碎片的瓶子喊疼。
可是余胤听不见的,他不在了。
还差最后十天,,顾晚迟就能帮余胤的身体做出来了,他有余胤的妖丹,还有他的元神碎片,只要好好将养着,也许余胤有一天可以真正的回来。
小狸早上出去就没有回来,顾晚迟替他洗衣服时,发现他衣服上全是血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弄的。
顾晚迟坐在门槛处,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天都黑透了,小狸还是没有回来。他心里忧心这孩子又出门干缺德事了,正要起身去寻。
余光忽然瞥见栅栏边上有半寸白色衣角飘过,顾晚迟揉了揉坐麻的腿,扶着膝盖站起身来,叹道:“师兄,来都来了,不进来坐一坐?”
没人应声,白色衣角的主人很快就露出了全貌,正是云中的韶华仙君覃见。
“凌光,师兄很担心你,想来看看你。”
顾晚迟示意覃见进屋里坐,抬出家里唯一一条长凳,想了想,又给覃见倒了一杯热水。
“凌光,你从前很讨厌喝白水的。”
覃见攥着茶杯,杯子是用黄泥做的,很是粗陋,杯里也没有茶叶。他忽然想起顾晚迟从来不喜欢喝白水,如今真的是随遇而安,百无禁忌了。
“人总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覃见叹了口气,思绪似乎飘到了很久之前。面容渐渐带了两分笑容,缓缓道:“你年少时性格很是跳脱,尤其讨厌云中那一套繁复严苛的规矩。那时师傅对你总是很严格,动辄就要拿门规压你,连我也未能幸免。往往都是你前脚才气了师傅,后脚师傅就来骂我泄气。”
顾晚迟轻轻一笑,烛光将他的面庞照得极其温和,“是啊,我年少时多不懂事,总是喜欢阳奉阴违和师傅师兄们对着干。当然,我也因此受了不少磋磨,可都是以前了。”
提起从前的生活场景,二人都难免有些怀念,气氛并没有那么糟糕。
覃见道:“你还记得吧,有一回你同一位仙门名士的儿子打架,结果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那少年就回去告状,领着家族的人过来兴师问罪。你吓得狠,赶忙跑来找我,百般痴缠,求我替你担了这错处。”
这事顾晚迟还记得,那次有好几个老者都瞧见了。他实在抵赖不了。
少年覃见就同师傅道:“定然是他们老眼昏花,人就是我打的,凌光当时在殿里读书,不曾出来过。”
结果没曾想,少年顾晚迟打人的时候,他们的师傅刚刚路过,瞧得一清二楚。当场就怒气冲冲的训斥覃见,“你的意思是,为师也老眼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