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长没回答,看到他吃力的脸色,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
Jimmy感到机长的膝盖挤进他的双腿之间,机长的手握住他臀部,将他拉向他。紧接着,机长勾腿轻柔地点点他的膝盖,示意他双腿盘在自己腰上。
他照做了,整个人像只树袋熊挂在机长身上,左手依然在水下握着枪,死死抵住储水罐壁。
这个姿势……
他直直盯着机长,而机长把头转开了,无甚表情。
这是不好意思的意思?
机长全身都湿透了,连睫毛上也挂着水珠,可身体却分明是滚烫的——他宽厚的胸膛是滚烫的,他托着他臀部的双手是滚烫的,还有他们紧紧相贴、连水流也划不开空隙的地方,一概都是滚烫的。
Jimmy甫一勾住机长的腰,就隔着制服裤感受到了他,从冰冷一点点变得炽热,而他自己几乎是瞬息之间就硬起来了。
那硬物隔着机长的牛仔裤狠狠抵着他,却好像并不胁迫也无所图谋——只是在两道行星意外交错的轨迹上,浓墨重彩地表达欲望。
Jimmy怎么会没感到……机长也并没有拒绝他。
他的心跳声即将冲破骨骼肌肤皮囊,冲入水中再冲入机长心里,可他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将下巴枕在对方肩上,慢慢地喘息。
机长的侧脸轮廓分明,一颗水珠顺着他如山峰般挺拔的鼻梁滑落,落到如春水般旖旎的嘴唇上。Jimmy侧过一个角度,在他耳边拂过:
“你同事卖军火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机长只是沉默。
Jimmy几乎要松手,却被他以更强的力道不容分说收进自己的怀抱里,像一场迟来的久别重逢,可他们明明才见第三面。
“待着。”机长冷冷地下令。
“你们这些人,不把塔尔人当人是吧,你知道那一颗糖会让多少人送命?你们根本不在乎是吧?操……”
“随身带枪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机长淡淡地答,低头瞥了眼水中Jimmy紧紧握枪的手。
天台上接连传出几声枪响,有重物倒地之声,紧接着痛喊声便络绎不绝。有人中弹了,有人如愿了。还剩下的人似乎是珍惜起子弹,开始肉搏。刀划过储水罐发出不详的金石之声。
Jimmy全身绷紧,食指下的板机随时准备扣动。
“谢了。”他突然听见机长说。
“什么玩意?”
“我们飞了三个机场,都没给机会让我们降落。谢了……Jimmy。”
Jimmy把头搭在机长肩上,慢慢地听着。力量一点点从他身上流逝,他感到机长也即将撑不住而松手了,这是在想方设法转移注意力呢。
“确实,不该插队。可我的乘客是Z国建设部副部长。如果这次合作意向达成了,塔尔就能通上柏油马路了。”
这是Jimmy第一次听他说出“塔尔”的名字。
塔尔……柏油马路、康庄大道、和平?财富?幸福?
会不会有一天,塔尔也能像美国大沙漠中那座叫拉斯维加斯的城市一样,永远灯火通明、永远闪闪发亮。
Jimmy推开机长,松了手。
扑通一声栽进水里,他睁着眼,缓慢地沉入水底。
这大概花了好几十秒。
水中一片漆黑,只有最上头浮着点细碎的月光星光——这大概是他在做梦,梦中,他与机长在那个赌城的不夜天重逢。
等他梦醒浮上水面时,怕是已经过了半生那么长。只见机长湿漉漉的双眼盯着他,这次眼神中终于也染上些许颜色——是担忧,担忧而炽热。
“怎么谢?光动动嘴就完了?”Jimmy挑眉,一手拿枪一手握住储水罐的凹槽,想把口中沾的那绺湿头发吐出去,对着机长“呸呸”了半天。
话音刚落,机长拉住凹槽的双手突然一发力,整个人向Jimmy靠近,然后嘴唇凑上侧脸,伸出舌尖将那根头发拨弄开了。
滚烫的舌蹭过Jimmy的鼻尖、左半边脸颊、眼角,惹得他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像被火烙下了印记。
这才是名副其实地动了嘴。
干完这些,机长扭过头不再看他,语调平平地:“扯平了。”
脸红了?Jimmy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们互相抱着已经这么多分分秒秒过去,现在机长只不过是亲了他一下,居然就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