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看燕王像是要反的样子吗?”静帝对着站在身边的丞相问。
“燕王对陛下持礼甚恭,像是深怕陛下介怀,今日在城外他竟然当场贿赂老夫,让老夫替他说话。要么他是真的畏惧陛下和朝廷,希望能明哲保身,要么”丞相皱着眉头,话锋一转的对静帝说“要么此人就实在太过危险,应该尽早除掉”
静帝点点头,眼中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这时他身边的老太监悄声说“今日燕王面见完毕,出殿的时候碰见澜君了”
“哦?”静帝眼角一跳,继续问到“他怎么说的?”
老太监略微低了低身子说“燕王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行个礼就走了,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害怕?”静帝奇怪的问。
“看着像怕被别人误会似的,匆匆忙忙就离开了”老太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
静帝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冲丞相问“你怎么看?”
丞相轻撵着胡子,说“燕王更像是希望朝廷相信自己,明哲保身”
静帝点点头,仍心存疑虑,继续说“晚间还有宴席,丞相与朕在试探一番吧”
丞相退出了大殿,静帝独坐在偏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澜君既然过来了,为什么朕没有看见”难道他还没长记性。
老太监心中忐忑,不动声色的斟酌说“澜君到了门口,问老奴陛下可在里面,老奴说陛下正和丞相商议事情,澜君没敢打扰陛下,让老奴告诉陛下一声,便回宫了”
“他总算认清形势了”静帝很满意这个答案,笑了笑没有多问。
晚宴,燕王坐在右边首席,丞相坐在对面作陪。
“太妃去世朕心甚痛,但能得见六弟,朕也聊以慰借”说着举杯敬燕王。
“谢陛下”
几杯酒过后,秦宇脸色有些发红,神情也从一开始的恭谨,变成笑眯眯追着场中舞姬的身影。
丞相看了一眼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开口问“去岁,北胡连番犯边,燕王在边地屡破胡军。王爷治军有方,可喜可贺!”
嗯?秦宇没有听清,反应了一会儿猛地瞪大眼睛,酒瞬间就醒了一半,故作镇静的说“北胡犯境,不过仰赖陛下威名,为保境安民,才组建几支弱旅,多赖封地旧臣扶持方能取胜,臣弟年轻,哪敢称得上治军有方”
丞相笑了一下,看着燕王半红半白的脸说“王爷太谦虚了,五万铁骑也是弱旅,那岂不是十几万北境军都是残军”
秦宇被噎了一下,讪笑着没有出声。
静帝看他拘谨的样子又继续问“之前屡有言官弹劾齐王,养兵自重,不尊朝廷号令,朕为平息众怒,稍加惩戒,却听闻齐王怨言颇多,去岁连进贡之物都敷衍了事,太后听说后很是生气,命朕削减齐王的封地,朕于心不忍,想来你们兄弟来往颇多,你帮朕劝劝他可好?”
秦宇不安的动下身子,伸出手微微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陛下误会微臣了,燕地寒冷,自到那里臣弟就病了,去岁太妃又病逝,哪有心思再去管这些事,齐王不恭之事,还是第一次听陛下提起”
“这样啊,那六弟觉得此事朕该如何决断”
“齐王不守臣子本分”秦宇犹豫了下,下定决心一般继续说“理应处罚,陛下若出兵,臣弟愿以自己的几支弱旅助之”
静帝仔细盯着秦宇,好半天没有说话,他希望看出秦宇的破绽,可是燕王的脸上只有惶恐和不安,他突然想到,秦宇比他的长子才仅仅年长几岁,这么年轻的燕王,他未免太过小心了,难道他还不如当年无能的皇子吗?
“哈哈哈六弟忠心可嘉,来喝酒”静帝大笑着豪迈的说。
秦宇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静帝,见静帝笑的安然,才舒了一口气,笑着继续喝酒观。
静帝坐在上面将他的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道父皇说的没错,太后的这两个儿子,秦昊尚算出色,却计谋不足,而秦宇聪明却无足轻重。
他终于放弃了要把燕王留在京城的想法,贸然杀了反而让齐王抓住把柄,而且他看着台下眉飞色舞的燕王,觉得留着他反而用处更大。
静帝看了一会儿,忽然随口说“六弟少时行事率性,如今镇守一方倒是稳重许多”
秦宇看的出神,随口回答说“都是陛下教导有方,少时莽撞,如今在外如何能给陛下丢人”
“六弟自幼与澜君交好,此番进京,可要进宫看望一下澜君才好”静帝继续随口的说着。
秦宇愣了一下,冲静帝微笑着说“幼时懵懂不知慎重,如今澜君已是后宫之人,外臣怎能随意觐见。请陛下带我问好”
他说着扭头看向一名舞姬,继续对静帝说“说来,此次进京还有一事要求陛下和太后,太妃仙逝,臣弟已无人主持婚事,还请陛下和太后为臣弟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六弟想要成亲了?”静帝奇怪的问。
秦宇点点头,说“之前母妃说襄候的女儿正好,却不想还没有提起,母妃就已仙逝,若是陛下能成人之美就更好了,也算完了母妃的遗愿”
静帝笑了,襄候那不是父皇的旧臣吗?对自己忠心耿耿,燕王是想借此向自己表达忠心,也好先安抚他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