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迢可去了晋王府?”难道说宣帝和晋王联手准备对付自己?
“没有,禁军校尉似乎直奔赵王府”
赵王双拳紧攥,脸色又黑了一分“欺人太甚!”
“何迢敢来王爷这里,却绝不敢去晋王那里,如今的晋王,连陛下也要避让三分”
一道声音,清朗沉稳,赵王听见一下冷静下来“邶先生”
“王爷”邶正卿上前施礼。
赵王脸色一松,笑问“先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闻孔大人的事,微臣就急忙赶来了,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先生此话何意”
“王爷,京尉一职有名无实,而孔国培也早非昨日,王爷此举一下激怒陛下和晋王,不智”邶正卿淡淡的说。
赵王皱眉,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先生随本王来”
书房内
赵王看着坐在一旁的邶正卿说“先生有话,尽可赐教”
“孔氏不仅仅是秦正旧臣,也是先帝遗旧,遗旧的不是人,而是京畿世族,孔党势颓,现在是该谁来收服京畿世族的时候了”
“所及晋王相争的其实是京畿世族之心,而陛下是忌惮赵国收服人心”赵王想通关节。
“没错”邶正卿点头。
“既然如此,更不该让管飞燕被带走,如今如何保住孔国培”
“王爷,我们要世族人心,何必保一个没有用处的御史大人”
赵王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他,邶正卿微微欠身解释说“王爷,孔国培可以死,但要保住孔氏,让世族老臣看见王爷的仁德胸怀”
京畿世族不一定非要孔国培来代表,谁都可以,留下孔氏,京畿世族就会明白,赵王才是真正有心胸容得下他们的人。
赵王点点头,又问“若陛下并不降罪于孔氏,也只治孔国培一人该如何?”
“陛下不会”邶正卿纸扇轻摇,笑着说“若陛下真是胸怀宽广,又何必屡屡不愿放过秦正旧党,陛下心底总是担忧的”
先帝宠爱秦正,打压宣帝,所以尽管宣帝坐上了皇位,却依旧不安心,依旧十分反感忌惮先帝旧臣,所以若真能放,早就放了,何必等到今日孔党势大。
呵呵··赵王笑了,想起了当年宫墙里的时候,确实宣帝心底一直有个疙瘩,就是先帝对于秦正的厚爱。
“不仅如此”邶正卿神色终于有些敛然,严肃的看着赵王说“王谦和一直主张削藩,但藩王和世族是一体的,削藩必削世族,可是朝廷选错了对象,选了晋王”
宣帝和丞相,虽治国良才,但权谋不足,论权术王谦和尚不及晋王十之一二,己之短攻人之长,哪能不败,怪不得近一年来,晋王越来越势大,朝廷越来越艰难。
“看来当年一战,陛下虽手握九鼎,但晋王才是最大的赢家”赵王感慨的说。
“没错,年少成名,却远避北境,韬光养晦,终成今日之势,王爷”邶正卿陡然抬眉,眼神凌厉“晋王才是与您争天下的对手”
天下!赵王目光闪烁,心底一阵兴奋,豪情万丈的说“有先生在,本王何惧!”
晋王府
秦宇踩着那条熟悉的小径,脚步轻慢,小心翼翼的靠近,院内,梧桐树郁郁葱葱,月光落下树影斑驳。
他仰着头,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出神许久,轻轻的推开房门,秦宇在小小的中厅和卧房转了一圈,明明很小,却总觉得空旷。
长榻的角落里,藏着一个木匣,秦宇将它打开,月光下,木匣里林林总总,原来本王送你的小玩意都让你收在这里。
瓷白的羊脂玉瓶躺在那里,里面的伤药已经用完,只剩一个瓶子,端端正正摆在中间,秦宇将那个瓶子握在手里,还能想起小公子握着它开心的傻笑。
一人一个,成双成对,这是你期盼,原来你那么喜欢本王!
所以胡人才会晚了几日攻破宣城,所以你才会亲自跑到天龙山,所以你··处处想保护本王的性命。
本王说的话你全部都信了,包括那些傻气的谎言,那些口是心非,也包括后来绝情的话语,你就是信了才不敢去赌,赌一个冷情之人的怜悯。
若是本王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若是中秋夜本王没有犹豫,你就不会空空对着这些物件,磨光了对本王的期待,堆砌对本王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