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安子期上前几步,笑着说“还是子期陪王爷一起吧!”晋王要是在东阳有个闪失,安子期可担不起责任。
秦宇瞅着他眼里的担忧,心底叹息一声,点点头说“好吧,那子期就陪愚兄走走”
街上人来人往,临近新年的喜气沾得到处都是,秦宇知道若是军屯一行,这东阳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开阳城也不再是一座普通郡府,而是宣城那般的要塞。
有那么一瞬间,秦宇生出一股索然无味的感觉,瞥眼看旁边的安子期,衣袂飘飘,风度翩翩,在京城或是大梁这种地方,能引无数世家小姐和公子的倾慕。
“子期可知兵”秦宇忽然问。
“略知一二”
又是略知一二,秦宇心里暗笑,这安子期能看出屯田,能看出军出东阳之弊,该是通晓兵法。
“如此能文能武,子期,这东阳装不下你”
“王爷”安子期心里一惊,忽然转身。
秦宇摁下他要抬起来的手,拦住他表忠心的话“子期,其实你胸中有沟壑,何必如此谨小慎微,本王岂是妒贤嫉能之辈”
“人失之本性,便无趣了”秦宇慨叹了一声,想起了被逼着跪在他脚边的南宫神官,那般确实无趣!
安子期看着忽然豁达的晋王,心底一阵轻松,伯牙兄若萍水相逢,你我该是至交。
丘县
念子平的孤坟前插着一株燃尽的香,秦宇看见,知道南宫神官来过了。
“本王还是食言了,没有护好你母亲”他低声说。
北风穿过山林,呜呜的响着,秦宇不知这算是念子平的埋怨,还是谅解,果然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自己心里这点愧疚,大概用不了多久也会散了。
骑上马,他向宋家母子那里走去,仍是一座孤坟前,南宫神官站在哪里,寒冽的北风吹过,衣襟飞扬,让人不禁想问他冷不冷。
南宫玉良听见马蹄声,转过身子,晋王立在马上,看着他的眼神晃了一下,随即笑了。
“参见王爷”
“免礼吧”
秦宇跃过他,站在宋家母子的墓前,跟念子平他还能说些什么,可是跟这对母子他无话可说,只能这么沉默的望着。
轻叹一口气,他背对着南宫玉良说“玉良,那日是本王之失,请你谅解”
“玉良不敢”南宫玉良躬身。
呵呵··果然无趣了,秦宇回身看着南宫玉良,扶起他的手臂“神官这样,让本王看轻”
话语依旧是让人不舒服,不过晋王的眼神却坦诚至真,有着难得一见的真情流露。
南宫玉良也轻叹一声,对他说“其实王爷的本心,玉良是很佩服的,只是玉良不明白,为何王爷屡屡戏弄在下,不能坦诚相交”
寒风里,晋王殿下微微怔住,神官这句话,他仍不知如何回答,所以沉默良久。
“大概仰慕玉良,觉得有趣吧!”
为何不能坦诚他不知道,为何屡屡戏弄他也不知道,不过敬佩其为人是真,觉得有趣也是真。
南宫玉良却笑了,心里忽然有点明白了。只是王爷为人如此,确实太可怜了!
“王爷,这世上不总是阴谋背叛,您一直如此,不为天下臣民,单为您自己,难道不觉心无安处吗?”
心无安处!秦宇笑了,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说“若此言出于他人之口,恐怕早就让本王不喜,但出于你口,却让本王心生凄凉”
“王爷藏了太久,害怕别人看清”
“此言出之君口,入本王耳,再勿复言”
“玉良明白”南宫玉良无奈一笑,和晋王相处,这分寸太难了,着实累人。
“不过玉良该是能坦诚相交之人”秦宇忽然拍拍他的肩膀,返身说“走吧,本王带你回去”
晋王立在马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南宫玉良犹豫一瞬,走了过去。
“咳··神官与李晗同乘一匹可好”秦宇客气的说。他也没有想到小神官居然直奔自己而来。
那你盯着我干什么!南宫玉良心里腹诽,脸腾地红了,低着头往李晗那边走去“有劳李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