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朝廷危矣,陛下危矣”
邶正卿躬着身子,南宫玉良看着他眉头皱起,缓缓开口说“何谈危矣?”
“晋王行国政一月有余,世族未敢多言,可见他们畏惧晋王,不敢阻拦,既然如此”邶正卿抬眉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他们会倒向晋王,选择··拥立晋王”
拥立!南宫玉良脸色一变,可紧接着又平静下来,看向邶正卿说“邶先生,赵国之言恐无法取信于人”
“您该信,因为此事于赵国亦是生死相关”邶正卿看着他“太后无论前事种种,如今您和赵国一样,不希望晋王入主这里”
邶正卿的话,让南宫玉良想起了死去的父亲,想起了过去的种种,手心紧攥,他沉默了片刻。
“先生以为朝廷该如何应对?”
“密令在外的建平军返回救援,调凤林军入城防卫李晗”
南宫玉良轻轻颔首,邶正卿的话并无不妥,只是···
“先生,你为何会冒险入宫警告?”
“因为赵王要趁此离开京城”邶正卿迎着他的目光直接说“太后要保住朝廷和陛下,而赵王要返回赵国,太后只有赵国在外,晋王才能忧心赵国,不会轻易妄动,否则这皇城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赵王如何返回?”
“赵国自有妙计”邶正卿拱手。
“若是我不放赵王离开呢?”南宫玉良冷声说。
“太后,您可以让我们同归于尽,成全晋王,也可以给朝廷一个机会,救自己的机会”
邶正卿说完,深施一礼,退出大殿。
机会··南宫玉良站到殿外的廊下,看着那熟悉的金光,熟悉的砖瓦,手心一阵颤抖,是啊··该结束了。
赵王府
“太后会做吗?”赵王问。
“他会的”邶正卿笃定的说“朝廷没有别的路,只能如此”
“只要京中冲突一起,赵军立刻会到达京畿,趁着晋军同何迢他们争斗,将本王护送出去”赵王说。
“微臣这就去准备”邶正卿起身拱手离去。
暮秋时节,京畿狂风大作,尘沙蔽日,晋王自天顺关巡视归来,关内一十三县,加之应川、临江两郡国政推行良好,他觉得若一直这般顺利,岁末国政基本稳定,即便有宵小不服,也难以成事。
风沙不止,一路行进缓慢,秦宇返回时已是夜半时分,被大风吹的阵阵头痛。
“王蒙,你带人回去吧”秦宇坐在车里,从车窗里对他说。
“是”王蒙行礼,裹着披风率领大军返回东山军营。
因为朝内不稳,为防止晋王不在京城的时候,有人作乱,所以李晗的护卫营没有跟随,驻扎在京城内,所以调他来护送晋王往返。
城门缓缓打开,马车晃晃悠悠向晋王府走去,秦宇的头越来越疼,下车什么也没说,直接让小福子带他回房歇息。
城东
呜呜的风声卷过,遮盖了人群的脚步声,黑夜下一行百人卫队,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禁军将军亓阳的住所。
“谁?”
“别动”
一声低喝,亓阳瞄着黑暗里的几个黑影,脸色一沉,没有再出声。
晋王护卫营,夜半时分,纷纷披甲出发,越弘走出房门,看着营内急匆匆的众人,一阵诧异,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飞快的穿上衣服,向中军大营走去。
“李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越弘进门,看见李晗披坚执锐,愣了一下。
李晗看见他,眉心一拢,沉声说“我有军令在身,不能与将军详叙了”他说着向外走去,越弘脸色一变,一把拉住他。
“越将军!”李晗低喝了一声,压低声音说“一切待今日之后再说”挣开越弘的手,他脚步匆匆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