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白六爷装失忆。
“我有许多时间陪你耗”临晚风挑着眉,恶意满满的说“除非你现在离开,否则我耗死你这个老东西”
咳咳··小崽子都他娘的学了些什么!
秦宇被噎的翻白眼,见他分毫不让,身子一动,换了个更舒服,也更让临晚风讨厌的姿势。
“既然你这么好奇”他拉长语调“爹跟你慢慢说”
白六爷拉开架势,真假参半的说了一个极为传奇的故事。半刻钟之后,白六爷说的口干舌燥,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
“就这样,爹不幸被牵连,失足落下悬崖,幸好苍天有眼,让你我父子重逢”喝了一口茶,秦宇看向他,诚恳地说“改日真该去庙里拜拜”
“所以”临晚风看着他“你当年进京是继承家业?”
“嗯··家兄亡故,是扶持家业”秦宇纠正。
“所以你真的有兄弟散在各地”
“没错”
临晚风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把他的杯子抢了回来“姓白的,你当老子是三岁的孩子吗?”
“怎么?”秦宇夺回水杯“老子家里难道不能有几个兄弟”
“是嘛!那你怎么不投奔你兄弟去”临晚风嗤笑。
“我爹死的时候没留下遗嘱,兄弟们为了争家产打了起来,我啊··”秦宇指指自己,靠在枕头上“最让人忌惮,没人喜欢我去”
“没人喜欢倒是真的”临晚风讽刺了一句,歪歪头问“那跟你从崖上掉下来有什么关系?”
“不说了嘛”秦宇皱眉,不耐烦的样子“后来我们又起了矛盾,我离家从军,进入晋军,恰巧晋王被诛杀当日我当值,就这么被连累了”
这句到像是真的!临晚风点点头,思衬了一会儿,瞥着他问“那你见过晋王?”
“呃··见过”
“什么样?”
什么样?白六爷看着他,顿了一下说“生的宽眉阔脸,一脸武夫像,知道原来水镇码头那些人吧,比那些好看不到哪去”
“是嘛?”临晚风皱眉疑惑地说“我听人说,晋王好像不是这样,颇为文雅”
“市井传言,不能尽信”秦宇摆摆手,心里微微得意一下“爹说的才是真的”
唔···临晚风回忆着城门上看见的人头,血肉模糊,高高悬在空中,也看不清样子。
“想什么呢?”
“京城城门上挂着一颗首级,说是晋王的··”
“噗”秦宇差点呛到,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见临晚风怪异的看向自己,唏嘘的说“人都死了,此举狠毒了些”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晋王野心勃勃,他活该”临晚风不以为意的说。
“是啊!”秦宇怔了一下,看着窗外失笑的说“他确实活该”
晋王死了,所有的亏欠、仇恨、相负都终结在那片断崖之下,我活着,不再是晋王,了无牵挂,孑然一身。
四方山,林深处厚厚的积雪没过脚腕,只有一条细细的小径,弯曲着铺到晋王落下去的断崖。
秦坚站在悬崖边,脚下白茫茫一片,夕阳从他右手边缓缓下坠,崖下的光线更为晦暗。
抬起头,红日衬着白雪,苍翠的青松立在山间,天地一片辽阔,秦坚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手掌用力的抓着地面的积雪。
“王叔,这美景你能看见吗?”
京城一次次的喋血,严士君疯了一般,要抹去同晋王有关的一切,秦坚第一次发现,有些人即便胜了,还是心怀恐惧。
红日渐渐泯灭,秦坚双手冻得通红,向着崖下郑重叩首,站起身,他一步一步离开。我再不是掖庭衙内的小孩子了,王叔说秦氏天下之主,严士君夺走的东西,侄儿要全部夺回来。
襄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