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叹息一声,见杜雪堂面露疑惑,解释说“跟随朕南征北战的将军们,虽然忠勇,但久握重兵,盘踞一方,郡县不能号令,于国法无益,况且大军久在一人治下,朝廷和朕早晚丧失威信,此为国之大祸”
“微臣明白了”杜雪堂再次行礼,又问“那为何选微臣?”
“赵志平本为新政人士,他若为此事,恐怕引起党派之争,不妥”
杜雪堂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忽然笑了“陛下害怕微臣被朝中孤立”
“··也不是”秦宇摸摸鼻子遮掩说“你贵为丞相,与赵志平相辅相成,若是朝中都对你心存芥蒂,以后如何行事”
丞相之子周岁,朝中无一人相贺,纵是心存惶恐,此举也太过了,可见之前因为襄候之案,杜雪堂已经得罪了太多人,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等他有一天不在了,谁还会在朝中保着他。
“谢陛下”杜雪堂施礼,心里倒是有些歉然和失落。
“爱卿言重了”秦宇笑笑“是朕连累你”
“陛下与微臣何谈连累”杜雪堂浅笑一下,再次施礼。
秦宇看他转身欲走,犹豫一下说“朕听闻令郎周岁,让工匠打造了一枚银锁,你离宫时带上吧”
杜雪堂背对着他没有谢恩,点点头直接离开了。
唉··老子何必呢!秦宇靠在椅子上懊恼地皱皱眉。
“姓白的”临晚风细柔的嗓音传来,皇帝陛下眉头皱的更深,这殿外的侍卫怎么也不拦着他了。
“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是让我晚些来”临晚风不满的看着他,坐到长榻上“我来了”
“这才过去半个时辰都不到”秦宇无奈的看着他。
自从那日之后,临晚风也不待在侧殿里生闷气了,没事就到昭和殿溜达,凡是皇帝陛下能去的地方,除了金殿,临晚风基本都到过。
临晚风趴在桌子上,懒得回答这个问题,拄着头看着他问“你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秦宇低头拿着笔“批奏折”
“天天批奏折”
“对,你要是··”
皇帝陛下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临晚风打断,他看着临晚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生气的说“把笔还给我”
“到这边批”临晚风将他桌上的奏折抱起,放到长榻的桌上。
“····”秦宇看着他不出声,也没有动。
临晚风扬着眉梢,脸上浮起笑意,悠悠的说“你要是不过来,我就把这些一把火烧了”
“简直胡闹”皇帝陛下说了一声,拿着砚台,恨恨的坐了过来。
临晚风笑意加深,坐到他身旁,将笔递给他,秦宇接过来,瞥着他心底长叹,这小东西都是和谁学的本事。
“坐在哪里不一样,你大早上起来不让我消停也就算了,如今昭和殿也要捣乱··”
呲啦··皇帝陛下还没唠叨完,听见声音抬头,瞧见临晚风手里两半了的奏折,愣在原地。
毛笔从手上滑落,秦宇看看他,又看看奏折,终于回过神,一把夺过来“你干什么!”
“我看了”临晚风拍拍手掌“这是让你成婚的,后面那几个女人,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也不能撕啊,谁允许你随意撕奏折的,这是死罪”
“那你杀了我好了”
临晚风手臂撑着,身子越过桌子,柳眉扬着,眼角的挑衅一下子扎进秦宇的心底。身子往后一撤,皇帝陛下心有余悸。
“混账!”强行抽回思绪,秦宇佯怒的一拍桌子“给我出去”
“我不走”临晚风瞧见他的眼神,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