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弘心底咯噔一下,瞥了眼一旁房间,带着他快步进去。
“将军到底何事?可是陛下有何密令”
吴将军脸上又紧绷一点,沉默半瞬忽然支撑不住,咚的跪在了地上,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得悲痛而不敢置信。
“越将军,陛下··驾崩了!”
“····”越弘眼睛猛然瞪大,向后退了一步盯着他看,许久许久都说不出话。
屋内寂静一片,像是消化这个消息,也像是等梦境惊醒。
“不可能!!不可能!”越弘一步跨到他身前,拉着他的衣襟说“怎么可能,不久前陛下还曾召见过我,怎么会!”
吴将军半低着头,目光落在地面,眉头动了一下“将军··这是真的!”他艰难的咽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越弘“京城已经戒严,赵尚书和薛相已经到了皇宫,同晋王殿下一同主持大局”
赵志平、薛复、大局,越弘抓着他的手慢慢放下,他也看着地面的青砖,忽然想起上一次陛下来南山行宫。
‘朕走了’
陛下··越弘眼眶红了一瞬,深吸一口气,低沉着声音说“吴将军,到底有何命令要越弘做?”
“越将军,赵尚书密令小人出京告诉将军,晋王殿下即将继位,但怕小人别有用心,让将军牢牢看住南山行宫,绝不许太后离开,更不许有人面见太后,尤其是··在外的建宁王”
“我明白了”越弘站起来,整理神色,脸上十分严肃的说“请薛相和赵尚书放心,越弘定将牢牢守住南山行宫,待大位稳定”
吴将军看看他,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越弘看着他的背影,眉头抖动一下,他站到屋檐下向北遥望。
刚刚他还是陛下之臣,转瞬之间,那个踏遍万里河山的人,没了。
“太后··太后”南笙脚步飞快的跑上台阶,推开殿门脚步不停的向内跑去“太后!”
“何事?”南宫玉良站了起来,看着他有些奇怪的问“怎么这么慌忙?”
“行宫忽然增加守卫,宫人不得随意走动,越将军··似乎派了重兵围住了太后的寝殿”
心跳快了一下,南宫玉良抿抿唇,抓起一旁的紫玉笛,看了眼南笙,大步向殿外走去。
“太后”门口的士兵忽然跪倒“越将军吩咐,让臣等保护太后”
“何事需要如此保护?”南宫玉良眼神垂下,看着他说“我要见越将军”
“越将军有要事,暂时不能觐见”
“那我去见他”
南宫玉良说着迈开步子,士兵忽地起身挡在身前,低着头说“太后不要为难小人”
“你!”南笙上前一步,被南宫玉良拦下“好,告诉越将军,念在昔日情分,请他见我”南宫玉良宽和的说了一句,返回了大殿。
殿内寂静,南笙站在他身后,犹豫的说“太后,会不会是··”
“不会”南宫玉良摇摇头说“陛下不会伤害我,恐怕是外面又有人给陛下添麻烦了,要么就是··”他猛然停下,将那个骇人而奇怪的想法丢弃。
御湖边,南宫玉良扫视着眼前的一切,看见湖边一个身影眼前一亮,快步跑了过去。
“陛下”
“玉良”秦宇转身看着他有些诧异,嘴角带着点笑意问“你怎么在宫里,朕不是让越弘看着你不许出来吗?”
“陛下”南宫玉良站在他不远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年初的祭典,我们能见面吗?”
“不能,朕去不了”秦宇和熙的看着他。
南宫玉良眉头皱了一下,心底却并不难过,许是这个人站在面前,难以难过,他重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极为绚烂的笑容。
“没关系,还有春祭,还有宗室祭礼,还有很多时间,我总能见到您的”
噗!秦宇一下笑了,就那么笑呵呵的一直看着他“你的笛子带了吗?”
“带了”南宫玉良左右找了一下“您想听吗?”
“朕啊··不通音律,你可愿吹给朕听?”
当然,别人听不懂,南宫玉良吹了一个音阶,眼前忽然一黑。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轻轻晃动的青纱帐,眼角滑下一滴泪珠,所有的难过一下涌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