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种!想用激将法来刺激我!门都没有!我不吃那一套!”
“别装了!闻人夏!这话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其实你还是怕杀了我会让白尹更讨厌你。可你越是不杀我,我偏偏就要把你做过的丑事全都说出来!闻人夏,我们北冥国至高无上的皇上!我小时候给你讲过那么多的杀人的手法,你应该都还记得吧!铁米分遇硫酸,再加以火焰烧灼,就会产生和茅厕的味道一样的臭气!未时三刻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此刻最适合制造海市蜃楼之景!还有阿康他从小就害怕别人弄伤他,是因为他一遇见伤口,就会流血不止!这些事情我以前都有同你讲过!这很好对吧?所以你现在拿它们来对付叶昕、萃馨和阿康他们对么!还一副贼喊捉贼的样子,你这是装给谁看!”
闻人夏听到这里,太阳穴处的青筋已经不由自主地显现出来,他几乎是立刻就松开了燕宛的脖子,对着燕宛的嘴巴上就狠狠补了一拳:“贱种!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他们跟我无冤无仇!我杀他们做什么!何况叶昕一直以来都是同我一条心,我杀他做什么!”
“一条心?一条心你就不会杀了他么!我告诉你,现在举国上下,最有可能杀死他的人就是你闻人夏了!”
“我凭什么杀他!”
“凭什么?就凭你生的儿子是个傻子!就凭叶昕是个王爷,也是合法的继承人!如今你也已经二十六了,可是膝下却没有个能继承你皇位的人,你想想朝中的大臣怎么想?你以为你的江山会稳固么?还有萃馨!萃馨是东门家的人,而她要嫁的陈见素却是安国候家的人,自从北冥立国以来,东门掌管政治,安国候掌管兵权,两家相互牵制,如今萃馨若是嫁给了陈见素,那么两家既可互补,多年来的恩怨也可以一笔勾销,对于他们两家来说,这是多好的事?只不过他们两个家一结合,他们要政权有政权,要兵权有兵权,谁还会在乎你们闻人家的统治!而且里面最最倒霉的就要数阿康了,他本来什么人都没有惹,只是因为东门哲这只老狐狸没有儿子,所以他才成为了东门家下一个的当家人,你为了让人家东门家绝了后人,居然杀了阿康!这不就是你做的事么?你还要狡辩么!”
“你他妈!”闻人夏的话刚骂了个开头,几乎是立刻就哑了下去,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燕宛看不见四周的情况,但是他隐隐能觉得闻人夏似乎是停顿了下来,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场景,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无比安静,安静地仿佛这间车厢里根本句没有人一样。只有空气中还残存着从燕宛身上传来的血腥之气。
两个人就这样难得沉默地,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这种突然地沉默,讲真的,搞得燕宛很是诧异。
然而就在两个人相对沉默无言的时候,一直向前进的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江如意的声音在马车之外尖锐地响起:“皇上,咱们已经到了东华门!这下一步却是去什么地方?养心殿,还是毓庆宫?”
里面的闻人夏骤然听到江如意的声音,这才似反应过来了一样,发出了嗯的一声。
江如意听出闻人夏的声音里似乎是带着几分疑虑,知道闻人夏可能没有听明白自己的问题,不由得重新重复了一下自己的那句话。
话再次传进了闻人夏的耳中,闻人夏略一沉吟,却是低头看了看身下的燕宛。
突然,闻人夏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了一丝异样的光,紧接着,一丝明显的冷笑却是在他的嘴角绽开。闻人夏修长地手指轻轻抚摸过燕宛满是青紫的脸庞,语气中,恍若带着几分怜惜一样:“你说,咱们等会先去什么地方好呢?其实朕一开始呢,是想带你去养心殿的,可是看你现在这个脏样子。啧啧。只怕要弄脏了朕的床褥,毓庆宫其实也不好,你那里的奴才实在是太懒,宫里也太冷,不适合给咱们两个玩。咦,要不咱们先去太医院吧!太医院好啊,让刘青守给你好好收拾收拾,等收拾好了,咱们两个再好好地玩。”
第一百二十五章清炒油菜
“
今日无雪,端得是个好天。
打盛京城最最奢靡的风华场所出来之后,范郢的一双桃花眼已经笑得成了一条缝了。
身后的老鸨捧着一张笑脸,不住的在范郢的身后千恩万谢着,嘴里不住地蹦出些让人听上去,容易胡思乱想的话,比如说:“多亏有范大人您照应,不然老身这生意可就周转不开了,所以说范大人您以后可要常来啊!咱们店里的姑娘们小倌们可就认准您一个人的技法高超。”
老鸨的嗓门向来是颇大的,所以说她这含糊不清的话一出口,立刻就使无数道目光凝聚在了范郢的身上。
范郢原本听着老鸨的话,还有些尴尬,但是眼见众人看自己的眼光越发怪异,而且怪异之中,似乎还带了些妒忌的样子,啧啧,这就让范郢感觉很是受用了。于是就有了开头的时候,眼睛迷成一条缝的样子。
不过这种优越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从外面跑进来的某个身上背着药箱子的小厮给打搅了兴趣。
范郢正站在原地如沐春风地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的时候,在门外久等不见自己主子出来的忠仆小栗终于忍不住从外面向里探头进来,略有些嫌弃地扯着比老鸨还尖锐的嗓门吆喝道:“我说,范大人你怎么还不行啊?这时辰都快要到正午了,您什么时候回太医院换班啊,您说您老在这如香坊的妓院里给人出诊也不是个事,赶明让刘大人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张黑脸呢!”
此话一出,范郢那张春光灿烂的风流脸几乎是立刻就僵硬了一下,原本嘴角扯着的那丝意味深长的笑,也瞬间就土崩瓦解,化作一声十分尴尬的呵呵。
周围一众嫖客既然听到这里,也是不由得的明了过来,方才脸上的妒忌,也瞬间化作虚无,纷纷窃笑起来。楼上方才被范郢诊治过的,现在已经能从床上起来活蹦乱跳的姑娘小倌们,围在二楼的栏杆上,目睹了全部过程,然后也忘恩负义地哄堂大笑起来。
笑声或清脆,或带着些许娇羞,或者是格格笑个不停。有些笑的收不住住的姑娘甚至是弯下了自己的腰,一片笙歌曼舞的如香坊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笑,给弄的更加妙趣横生,引得不少街上的人纷纷驻足回首。
那老鸨只恐姑娘们这般笑话范郢,回头再惹恼了范郢,于是忙向着一众莺莺燕燕甩帕大吼道:“瞧你们一个个的,当真是**无情了!那个敢再笑,变打一顿,撵到下面去!”
这话是当真管用,那老鸨口中的下面不是指别的,那可是比如香坊差了几千倍的低等娼寮,那里的客人皆是些贫贱之人,鱼龙混杂,而且客流量大地惊人,一天接十个客人不是奇事。
如香坊的笑声戛然而止,方才还热热闹闹的风月场所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刚才喜庆的气氛,一众莺莺燕燕皆举帕掩唇,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范郢在底下看见这幅场景,原本有些尴尬的表情却是化作洒然一笑:“罢了罢了,王干娘可不用这样生气,早听闻如香坊的姑娘们个个才貌惊人,是有天人之姿,而且各有特色,这冷若冰霜者有之,温香暖玉者有之,范郢今日有幸能搏众姑娘一笑,却是一件功劳,实乃幸事,范郢內心其实高兴地紧呢!”
被叫做王干娘的老鸨听了这话,一张半老徐娘的风骚脸庞却是能笑出朵花儿来,但是她表面上却还是佯怒,冲着范郢的脸上甩了一手帕:“大人这不是明摆着笑话咱们么,还什么天人之姿,咱们这里是如香坊!里面的可个个都是妓女,不是什么仙女!还天人之姿呢,不是残花败柳就是好命了!”
范郢闻言,却是嘿嘿干笑了两声,谦虚道:“哪里哪里,范郢哪里敢埋汰王干娘!范郢所说的乃是天人之姿不假,但是重点是在那个姿字上,所谓姿色姿色,这姿字向来就是同这色字沾亲带故的!如香坊的姑娘的姿容好,所以咱们如香坊色气十足,财源滚滚啊!再说了,这当仙女啊,按范郢的想法,又那里有做妓女快活!”
“呸呸呸!”王干娘既听到范郢说道这里,却是用手帕扫了一下范郢的嘴巴,“范大人,这青天白日的,可不带你这样羞辱人家天上的仙女儿的!仔细让天上当值的仙女儿听了去,咒你娶不到媳妇,打一辈子光棍,老范家绝后!赶紧收回去!”
范郢不动声色地抹了一把唇上留下的脂米分味道,却是依旧笑的开朗:“不怕不怕,范郢行医少说也有七八年了,这七八年可是不知救了多少人命,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到时候将功补过,不会有报应的!”
王干娘听了这话终是忍不住了再度噗嗤一笑,范郢的话也传到了楼上的姑娘那里,她们眼见王干娘也笑了,于是她们也跟着再次笑了起来。倒是楼上留着的几个小倌略有些尴尬,于是在上面颇为不服气地嗔怪范郢只向着姑娘,不会体贴他们。
范郢听得小倌们的话,却只是尴尬同他们笑笑,嘴上不住说着:“都一样,都一样。”
范郢兀自在那里喊着,顺带同楼上的姑娘们眉来眼去。
门外被冷落了许久的小栗终于又忍不住了,再次从门外探进头来,无奈哼唧两声:“我说范大人,您行了没有啊!一会儿刘大人只怕真要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