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想都没想,顺着惯性思维就答道:“怎么可能。”
话一出口,其实是有点违心的,先前没有,但现在……
书房,梁端怒气冲冲的教他写字。
书院,梁端火场救了他。
密泉,梁端一路将他背了出来。
青楼,梁端亲手给他上的药。
街边,梁端抱着他躲避疾驰而来的快马。
还有每天早上,他悄悄睁眼时,都能看见梁端偷偷把小老虎布偶系在衣襟内侧的样子,鬼鬼祟祟的,但出离的可爱,跟往常那个动不动就瞪人的梁端一点都不一样。
还有挡刀那次,梁端分明是哭了,钟雪穿书之前,没爹没妈没家属,有的只是他穷尽毕生也花不完的钱,朋友嘛,酒肉型居多,不大能交心,一般能交心的都看不起他那俩臭钱,不跟他玩儿。他觉得他死后应该没人会为他哭吧,指不定尸体在家里摆个十几天都没人会知道。但就这么一个距死亡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小伤,梁端都能吓哭,真的……说没点儿触动就特么太假了。
但是不是喜欢,他又不太清楚,毕竟别说身体,感情上他也是个雏儿,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大分的清,但有一种感情他很是分得清——他不想让梁端受伤,不管是单纯的报恩还是什么,就算知道他乱箭穿心不仅不会死还会触发奇遇,还是不想让他受伤。
钟雪否认之后,梁端的脸上浮现出的表情是他从没见过的,准确的说,是所有操天日地不带眨眼睛的龙傲天主角绝对不会有的。
“一点……”梁端深吸了一口气,“一点都没有?”
钟雪也不撒谎,比较保守的答道:“一点点的话,那是有的。”
梁端仿佛受到了某种鼓舞,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脸,钟雪觉得,如果现在给他一片草地,他能边在草地上打滚边发出至少十种以上的笑声,还是很鬼畜的那种,比如——羞涩的笑。
当想象变成现实……
纵然夜色浓重,但钟雪眼睛不瞎,端哥脸上这股羞涩的笑容是肿么肥事?
你还真是刷新了老子的认知啊,钟雪嘴角抽了抽:“哥你能别笑了吗?”我后背好冷。
梁端愣了下,露出了自少年之后便从未有过的天真,伸手把钟雪的头按在肩窝:“阿雪,我好开心啊。”
这人疯了吧……打小就缺爱的人就这么容易满足吗?钟雪心里流汗,呼吸有点不畅,脸一会儿就红了:“艹!你闷死我了。”
梁端恍然,连忙松开手,轻轻揉了揉钟雪的头,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傲娇:“我允许你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呵呵,这台词好沙雕啊。钟雪干巴巴提了提嘴角:“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梁端皱眉,语气恶劣:“你貌似不太愿意?”
果然,方才那片刻的天真只是回光返照,并不持久,这人的脾气还是这样臭。
“愿意,我快愿意死了,你能允许我喜欢你,真是我们老钟家祖坟上冒青烟了。”钟雪伸手推开梁端的头,“睡吧,困死了。”
梁端勉强接受了这份敷衍,身子一挪,抱着钟雪睡了。
第二天早上,梁端照顾完钟雪,钟雪说想吃糖葫芦,梁端便亲自去买了。
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的时候,遇上了周衍跟几个世家公子,并非巧合,周衍听了昨晚梁端闯宫之事,故意来堵他的。
“梁端,你昨晚那是什么意思,你是要造反吗?!”周衍把他堵在墙边,喝问。
今日天有些热,再不回去,糖葫芦就要化了,梁端不耐烦的看了周衍一眼:“皇帝的人打翻了我给阿雪做的粥,我去说个理还不行了?”
听见这个答案,周衍傻眼了,皇帝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这一听就不可能啊。
两个人站在街上,十分眨眼,引得不少百姓侧目。
周衍目光一错,瞧见梁端嘴上的小口子,登即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我父皇那一巴掌竟然这么狠,把你的嘴都扇出血了!”
梁端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皇帝是这么跟你说的?”
周衍一脸傲然道:“是啊,你别不承认,你嘴上这伤就是证据。”
梁端摸了摸下唇,冷声道:“内子在床上太热情,这是昨夜他情动之时咬的。”
围看百姓唏嘘一阵。
周衍的脸唰的黑了,竟然忘了拦梁端,直到梁端走远,他才回过神,指着梁端后背骂了句有失格调的“断子绝孙”。
周衍回去之后,仔细盘查,终于得知梁端闯宫真相后,还跑到皇帝跟前大闹了一通,甚至还要带人平了梁王府别院,但明眼人都知道,他一出手,谁平谁还不一定呢,小太监生拉硬拽,终于把他弄回来了。
约莫半个月后,钟雪的身子已经大好,皇帝的身子日渐衰弱,谢宣是皇帝之子的传闻再次活跃于坊间,并有不少人猜测,皇帝百年之后,极有可能会将皇位传给谢宣。传闻不会空穴来风,但是谁的手笔尚无定论。
随之传开的,还有梁端跟钟雪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房事,同人话本,还有小调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