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王思远拍拍谢少御的肩,无声安慰。
“走吧,去医部,活傀尸的事情还真是让人脑壳疼。”
“红红儿的伤怎样了?”比起活傀尸,王思远更关心那只红蟒灵宠。
“放心吧,小红已无大碍,最近天凉,我担心它因伤而将冬眠期提前,阿姐就把它放在温泉石室里疗养啦”
“我想先去看看它。”
“好,哥哥先带你去看小红。”
“嘁,少御你又来了,才大几个月年龄差可以忽略不计啦!”
“嘿,认命吧小思远,你都随我喊我阿姐谢姐姐多少年了,何况再深究起来,你还该喊我一声小叔叔,嘿嘿,所以别再纠结称谓啦!”
“哼。”
“走啦走啦!”谢少御手臂搭上王少御的肩,排着他离开。
离开谢氏府邸的琴者,悠然行至金陵城郊蔚阳江畔时,已是傍晚,晚霞漫天,余晖烁金。
江汀湿地有大片荻草,浅紫色的新花与白绒绒即将凋谢的旧花绵延开去,秋风拂过时,荻花如同雪海泛起淡紫波浪,发出簌簌声响,天际瑰丽落霞开始涌动,云气聚散间,有白色鸥鹭群掠过。
戴着哭脸狐狸面具的琴者立在岸上,似乎被那片荻花汇成的雪海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从江面吹来的狂风,迅疾而凉寒,带出一串风铃清音,琴者白衣翻飞,如同优雅而立的白羽孤鹭。
然而他只是闭目稍时,复又睁开眼,似笑非笑道:“风使小姐,出来吧。”
手执桃花扇的少女从树上跃下,笑道:“殿下真是感知力过人。”
皓腕一动,折扇在她手中“啪”地一声合起,周围肆起的狂风亦骤然停止。
少女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颜如舜华,明眸赤瞳,有厚厚的齐刘海,双鬓各别了朵茜色琉璃桃花,一头长卷发由茜草色发绳高束成一个偏马尾,垂落至胸前,随着那身绣有的桃花纹的素色云绫罗衣裙在风中摇曳,整个人看起来灵动可爱,如同二月里芳华正盛的豆蔻。
“哈。”琴者轻笑一声:“久远前的称呼,如同过去的名,已不属于吾。”
“好吧,我改,主人。”
“嗯。”
巫寺月瞟了眼主人腰悬的银铃,笑得意味深长:“风铃当环佩,主人知道风铃代表永无止境的思念嘛?这是一时兴起走混搭风?”
“说出你的来意。”
“主人有闲情赏花,想必事情已告一段落,你出来游历许久,等得城中的花儿们都快谢了,主人胡不归矣?”
“所以,是曲伯让你来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人,是啦,寺月不得你天天在外,我乐得轻松自在,然而曲伯却是担心得很。”巫寺月笑嘻嘻道。
“如此,吾是该回去了。”
“爽快,那还真是好棒棒。”巫寺月伸手比了个赞。
“未尽事宜,就请风的使者巫寺月小姐代劳。”
“……主人,你这样是不对的。”
琴者取出张五色花笺信纸,一侧有金色小箭钉了枝橘子花,从容装入信封,语气轻柔道:“只是请风使给那人送封信,传句话,用不了多少时间,多谢,多谢。”
“别别别,主人你化装游历也就罢了,怎么性格也变了,寺月消受不起。”
“哈。”琴者将信封递过去,巫寺月接过,侧耳倾听几句低语交代。
听完疑惑道:“方才我看到信纸空空,没任何内容,主人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所以风使带的话尤其重要。”
巫寺月感慨道:“主人,虽然我不是很懂,但从你的笑容里,我看到一丝拉的阴谋意味。”
“耶~是阳谋,众人皆知道的局,算不上阴。棋局摆下,入局者,全凭自愿。”
巫寺月叹了口气:“主人你开心就好,
“嗯,那就暂别。”
“再见免送请啦!”巫寺月摆摆手,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