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少爷。”纪元接过了茶水。
“纪叔叔在宸州可打探到了什么?”越吟看似问的平静,实则全身都绷紧了。
纪元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喉道:“打探到了,前几日本想来君竹山找少爷,结果实在找不到少爷的安身之处,只好在城内等了。”
纪元找不到也不奇怪,那个阵就算他自己去走也不一定走的出来。越吟紧了紧拳:“知道是谁跟我们越家过不去了?”
“虽然费了些波折,但总算是知道了些东西,在这背后操纵的是当今四皇子刘衔,无论是老爷和夫人入狱,还是身份被揭发,都是他一手策划的。”纪元将所有线索理顺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四皇子?又是他!”越吟紧着的拳锤了一下桌面,以前越家的那些劫难便是四皇子觊觎他越家的天行令暗中下的黑手,如今更甚,他竟然想要他全家人的性命!
“年后的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四皇子早就安排好的,一步一步的,把越家拉下水,而且他的目标不仅仅是越家,还有宫家,甚至是六皇子。”纪元奔波了月余,动用了以前埋下的所有力量,才勉强拼凑出这样一张笼罩在他们身上的网,挖出那幕后之人。当时那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只能无力的被这张蓄谋已久的网给网住。
越吟听完后惊住了,他没想到四皇子的胃口这么大,竟然想一口吞下这么多东西,如今看来他越家只是其中的一个饵,为了引其他人入网的饵。
“据我所知,权家和四皇子走得很近,这里面有没有权家的功劳,也是说不定的。”纪元道。
“哼,权家恐怕没有这个能耐,顶多是提醒了刘衔可以利用一年一度的商会来对我们越家下手。”权家若是有这个能耐的话,去年的商场一战就不可能会败在自己手下,越吟跟他们交过手知道他们有几斤几两。
“可是,少爷,就算知道了害死老爷夫人的是四皇子刘衔,我们也奈何不了他啊。”纪元有些愤恨和无奈,加深了眉心的褶子。
“不急,总会有机会的。”越吟冷静了下来,目光看着随便一处出神,脑子里却在盘算个不停。那老皇帝刘旸动不了,一个皇子和权家还会动不了吗?反正他越吟已经没什么能失去的了,拼尽全力的话,最后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呢!
纪元看着表情坚定,目光锐利的越吟,突然觉得少爷心中应当自有打算,越家的人可从来不是一只任人踩踏的蝼蚁。
“你们不是说已经把所有痕迹都抹干净了吗?那他们是怎么查到宸州的!”四皇子刘衔对着权家父子大声的质问着。
下面权振铎和权铭都被唬的深低着头,不住的打着颤。确实是抹干净了啊,可谁知道会被人发现到蛛丝马迹!权振铎和权铭也不明白到底是那里出了岔子,才会让他们追查到宸州。
“殿下放心,所有联络都中断了,相关人员也已经都处理好了,他绝不可能再查到更多。”权振铎连忙道。
“最好是这样,再出什么差错,你们就给本殿提头来见!”刘衔这段时间忙着打压六皇子一派,好不容易有些成效了,结果一得空便得知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恼火得很。这件事要是暴露了,他跟权家一个都跑不了!
“是是…”父子两人连声应下,这件事就算四皇子不责怪他们,他们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的,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事关他们权家的存亡,他们甚至比四皇子还急。
刘衔见两人十分诚恳,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好了好了,本殿知道你们也不是有意疏忽的,念在权铭上次立功的份上,本殿就不再追究了,往后你们办事一定要更加小心,出了岔子,本殿也不一定有法子挽回。你们可明白?”上次权铭献策对付越家,收获颇丰,刘衔如今春风得意,倒是比以前好说话了。
“明白,我们父子二人往后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为殿下办事。”权振铎附和道。
“密切注意宫家那小子的动向,上次凭着宫政那老狐狸让他逃过一劫,没想到他竟还不知死活的紧咬着我们不放,抓他的把柄,找机会,除了他!”刘衔说着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慢慢握紧的拳。
权铭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可宫阙行事缜密,根本不给我们机会,原先越家小子越吟倒是他的一个弱点,可惜——他已经死了。”虽说表面上传出来的消息是宫阙秉公办事派人截杀了越吟,可他却不信,只怕是宫政那老狐狸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和宫家设的局。不过他倒是真没想到,宫阙会听了他老子的话,认了下来,要不是他亲自派人去查证了,他都要以为是宫家父子诓他的了。果然,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人,也还是没有自己和手中的权势地位重要。
四皇子斜睨着权铭:“没有把柄你不会给他制造把柄吗?”
“我明白了。”权铭拱手弯腰,四皇子的意思,无论是栽赃陷害,还是命人截杀,都要除掉他。看来宫阙真的是个大威胁,他要是好好呆在宸州,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刑部侍郎,自己还可以跟他做个朋友,毕竟他的家世可不小。可他偏偏不安分,接的案子还都是他们的,四处揭他们的短,如今更是步步紧逼,看来是不能容他了。
第66章第66章
泯江水暖,春色满城。
越府旁边的垂柳抽了新叶,绿油油的摇曳在春光中,院内的花枝开得正盛,将枝头越过了高墙,招展着迤逦风情。
越吟在门口的大狮子旁驻足,抬头看着已阔别数月的家。门上的封条已然褪色,大门紧闭着,关住了满园的生机,显得落寞荒凉。透过这厚重的大门,越吟突然想起母亲去年打理的园中花草,是否真的如她所愿,抽叶开花了。应当开了吧,越吟收回目光,压低了斗笠,抬步离开了。
符家的内院里,一大家子人都聚集在了这里,而越吟便立在他们之中。
“吟儿,你受苦了——”符夫人拉着越吟的手,眼中带着泪,上下的打量越吟,“两个月前来家里的时候,你那里会这么瘦。”
“让您担心了,我没事,放心。”越吟知道符姨向来疼自己,不忍让她过于伤心,便出言安慰。
符老爷叹了口气,伸手拍着越吟的肩:“越家遭此变故,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所有的重担全压在吟儿你一人身上,我对不住铮鸣兄啊!”
提到故去不久的父亲,越吟的眸中闪过悲伤,但很快就压了下去,不能再让他们担心自己了。“怎么能这么说,我知道醉仙坊的事,符叔是出了很大的力的,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越吟知道符家对越家的情谊,但此事实在不宜将符家牵扯进来,符家能帮着保住醉仙坊就已经很好了。
听说越吟来了,符笙直接一路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越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越吟知道符笙这段时间肯定担心死自己了,所以也不在意这么多人看着,伸手环住了符笙,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嘴里安抚的说着:“好了好了,我没事。”
符笙控制住自己没有哭出来,从越吟怀里抬起了头,拉着越吟的衣袖带着哭腔问:“越哥哥你伤哪了?怎么会这么严重?还疼吗?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