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先在浮屠塔待几日,若考虑清楚之后还是不想留,我便请尊主调你去习武。”
宿遗祯目光微动,沉默之后复又亮出招牌大笑脸,道:“好,那敢情好,有劳大美人了!哈哈!”
他去后厨亲自准备了苍铘和风荷的餐食,自己简单吃过之后便去了莲池,准备好成为一个短暂但合格的侍者。
天色已经黑透了,他沿着莲池绕了大半圈,却没见到任何人影。难道已经自行回去了?正准备返回去看看,忽见一道影子在水底浮动。
好、好大,好大一条鱼!
宿遗祯飞快地返回了浮屠塔,见风荷不在就擅自取走了他的剑,又即刻跑去了莲池。
“明日全鱼宴!”他给自己打了气,屏住呼吸耐心等着,待水底的影子再次浮过来时果断出手,动作麻利毫不拖泥带水。
只听一声毁天灭地般的吟啸从水底冲出,巨大的青影盘旋着窜上云霄又俯冲而下,宿遗祯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就多了一个身影,而他马上眼睛一睁一闭就要没命。
宿遗祯这回是真吓傻了。
那是什么鱼,是龙啊,是龙啊!这个世界真的有龙啊!我的妈耶!司雷殿那家伙可没说苍铘宫里还有这种生物啊!
他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勇敢地和“小龙人”对视。
......
算了,这哪是什么“小龙人”,比他宿遗祯足足高出大半头来,而且肩宽臂长,健硕伟岸,十分具有威慑力。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宿遗祯的喉结又滚动了一轮,心道这回是彻底栽了,还没开始当合格的侍者就先把小命交代了。
“尊、尊主。”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朝着苍铘的下半身看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个部位被他一剑扎中了。
这一看不得了,苍铘还没穿衣服!宿遗祯的目光不自觉就停在了某个部位——他自己缺失的部位。
想要,想要那东西!
“为什么盯着看?”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某种情绪,苍铘自行披上了衣衫,看起来并没有要杀人的意思。
“我......我羡慕啊,”宿遗祯开始答“阅读理解”题,“有幸窥见尊主雄姿,雄姿英发,羽扇纶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弟子羡慕!没错,真的非常非常羡慕!”
他知道自己的阅读理解向来不怎么样,但使劲地夸赞对方总不会有错的。
苍铘脸色微变:“你羡慕这个做什么?不需要。”
“不需要?”宿遗祯想,这是鄙视?他急忙道,“我需要的!怎么可能不需要?我不知道有多想要啊!要是能有一根和尊主这个一模一样的就好了,唉,羡慕,真的特别羡慕!”
“......”苍铘愣住了,背过身去默默系好了腰带,对他道,“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不合适。”
宿遗祯不置可否:“是,尊主。尊主,您还好吗?刚才那把剑......”
苍铘:“无大碍。那是风荷的剑,你自取了风荷的剑?”
宿遗祯立刻识时务地单膝跪地:“尊主恕罪,尊主饶命。”
“起来吧,”苍铘朝着浮屠塔走去,对他道,“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房中伺候。”
苍铘果然好相处,被扎了一剑也没问责,司雷殿诚不欺我!宿遗祯庆幸地想。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他才敲了苍铘的房门,听见沉沉的应答:“进来。”
进来,进来?宿遗祯突然就不想进了。那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除了青衫便是红衣,还有两人的里衣,甚至是贴身的亵裤。
苍铘道:“把地上的衣服都拿去洗了吧,再把药柜里面白瓷瓶的药膏拿来。”
宿遗祯想逃。
他试着去问:“尊主可是受伤了?是不是那一剑......”
“不是,”苍铘答,“风荷受了点伤。”
风荷受了点伤。哪里受的伤?妈的,还能是哪里。宿遗祯的心里酸不溜叽的,想咬人。
他把白瓷瓶递进了纱帐中,斗胆问道:“风荷大人还好吗?可需要找大夫来瞧瞧?”
风荷没吱声,苍铘却道:“宿遗祯,以后这样的问题不要再问,风荷的状况不是你这身份可以攀问的。”
宿遗祯心痛。他默默道:“是,尊主。”
风荷是苍铘的人,苍铘是风荷他老公!靠!宿遗祯最后一次确认此事,他决定从此以后好好把风荷当朋友看待,再也不琢磨这件事,再也不!
第二日,宿遗祯顶着俩黑眼圈去上工了。一夜辗转反侧,生熬的滋味让他想起了高考前夕宿夜奋战不眠不休的苦逼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