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人确实各有异色,齐销纯粹是因为没法往正常途径想象而尴尬的,秦兮瑶心里头的纠结和疑虑更不用猜,杜若就比较直接了,抓着宿遗祯就问:“大佬,渡气给你是什么意思?怎么渡的?”
宿遗祯:“滚。”
“你别打马虎眼,”杜若拦着他不依不饶地磨,“说好的这次回去之后就离开苍铘宫,你可别耍赖,畅言还在等着呢!”
宿遗祯:“谁耍赖了,先有命回去再说!”
杜若没好气道:“那不行,现在就得说清楚,你是不是舍不得走了?竟然还让他给你渡气,是那种渡法吗?”
“哎呀滚滚滚,烦不烦,”宿遗祯把他推开两步远,气道,“生死攸关的时候换你给我渡气我也得收着,不然就死了!这能代表什么?蠢货。”
杜若摸了摸后脑勺:“说的也是......”
好不容易平息了这人的怨念,那边苍铘又开始不满了,板着脸看了宿遗祯一眼便兀自转身走远,只留了个不悦的背影,连青衫的衣摆都被足风掀得高高扬起。
宿遗祯哀叹,瞧瞧那撅撅蹽蹽的样子,那足风,把这边的尘土都带起来了。
见苍铘头也不回还越走越远,宿遗祯心里头莫名生出些憋屈来,憋屈之余还有点纳闷——这足风怎么还没消失?他望着脚下周围越扬越多的尘土,忽然发现情况不对。
“大家先别动,”宿遗祯伸手往岩层缝里试了一下,示意道,“这岩层下面有风吹上来,山是空的!”
“凿个洞看看。”杜若拔刀就要砍,齐销拦着他道:“先别盲目动手,问问尊主的意思。”
秦兮瑶点头,足尖轻巧一点便飞跃起身,紧赶慢赶地朝那抹青影追去。杜若瞧见宿遗祯的眼神一直锁在秦兮瑶身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问道:“干什么呢?死盯着人家姑娘的背影猥不猥琐?”
宿遗祯回过头来:“瞎扯淡。”
杜若:“我是瞎扯淡,你看的自然不是秦师姐,是龙嘛。别说你刚才什么都没想,你眼睛里头装满了酸不溜叽的情绪,我都看出来了。我可警告你......”
“你最近废话特别多,”宿遗祯截断他,“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有劲儿没处使的话就往地上跺两脚,来我看看你还有多少劲儿,一并全发泄出来。”
杜若:“行,我跺两脚就能把这山都给跺塌了,省得你们遇到点破事就去找人请示,麻不麻烦。”
宿遗祯做了个“请”的姿势:“杜爷您尽管来,掉下去算我的。”
杜若来劲儿了,抬腿就要往地上跺去,结果还没来得及落脚呢地就开始晃了。三人站在岩层上一阵踉跄,齐销拔剑插在岩缝里稳住了身形,问道:“杜若你是用了几成力?也太较真了吧!”
杜若:“开什么玩笑,你看我像是能撼动大山的人吗?”
宿遗祯把三思剑往空中一抛,喊道:“别贫嘴了,快离开这鬼地方!”他率先跃上剑,刚想伸手拉杜若一把就见到岩层中伸出一条长长的东西,看起来就像黑山老妖的舌头。那舌头直接卷住了杜若的腰,连晚一步御剑的齐销也没能幸免,被卷着就往岩缝里塞,塞得两人气都喘不匀了。
杜若拔刀去砍,还没举过头顶就被另一条长舌头卷住了刀身,他一阵窒息就没拿稳,不吝刀直接被卷进了岩缝里。
“大佬,砍、砍!”杜若的脸已经泛紫。
宿遗祯跳下三思剑,水刃刚一出鞘就立即斩向那些长舌头,顿时有血汁溅了出来,崩到他的衣摆上“龇啦龇啦”地开始冒烟。
“我靠,这是硫酸吗?!”宿遗祯大惊失色,忙对着摸到了剑准备割断脖子上缠着的那条长舌的齐销喊道,“别割!让我来!”
他拽着齐销脖子上缠着的长舌使劲往后扯,直把它从岩缝里扯了很长一段出来,确保那些强酸性的血汁不会溅到齐销时才出剑去斩。齐销将将能吸进几口气,提着剑就去那些不断钻出的长舌头,怒骂道:“我□□爷爷的鬼东西,差点把我勒断气!”
宿遗祯:“......”
杜若咯咯笑了两声,指着齐销道:“老兄,你竟然也开口骂人了?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
齐销脸色还红着,也不知是被勒的还是恼的,好一会儿才道:“你听错了!”
宿遗祯的三思剑被使得像刀,危急关头保命要紧,也不管用的是刀法还是剑法了。眼见着那些长舌头越来越多,地上的血汁也越来越密,渐渐都插不下脚了,他对两人道:“别砍了,快走吧!”
杜若:“不是不想走,是他娘的走不了啊!”
齐销:“没错,一起飞就要被扯回来,太多了!”
宿遗祯:“齐师兄,我来掩护你,你设个结界!”
说罢他跳到齐销身边替他挡去了全部的长舌头,齐销把剑回鞘便立即结手印设结界,然而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便又拔剑出来斩舌头,对宿遗祯道:“不行,这座山有古怪,它拒绝提供支撑点!”
“什么鬼?”宿遗祯又好气又好笑,“我不知道设结界还需要地面同意的,这地面难道是活的?”
齐销:“这山都是活的!”
杜若:“他娘的,所以这些舌头就是山的舌头吗?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宿遗祯:“你们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吗?我反正是一清醒过来就在这里了,你们没印象吗?”
齐销:“我们都是尊主带过来的,只有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或者他也不知道吧,只是没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