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别放那里,你要被十面埋伏了。”
“哎哎哎,手下留情呀,没瞧见都四面楚歌了吗?”
“尊主,围棋是不是只要把对方给围死了就赢了?”
陆拾遗已经忍了半天,这会儿总算是忍不住了,回道:“原来你不懂棋。”
宿遗祯:“不懂啊,我说过我懂吗?”
陆拾遗:“你!观棋不语真君子总该懂吧?”
宿遗祯:“我也没说自己是真君子,您把我当小人看不就得了。”
苍铘端起茶杯置于唇边,瞧了一眼又默默放了回去,道:“茶凉了,换茶去。”
宿遗祯挺了挺肚子,一手扶腰一手摸肚子,改了娇弱的语气道:“师尊,不太方便......”
关河令的眼睛都瞪圆了,她强行咬着舌尖才没当场失礼,扫了一眼陆拾遗,发现他的神色更难看。陆拾遗咳了一声,问:“这是怎么了?”
宿遗祯:“哦,你问我肚子啊,嗨,里面是师尊的......”
“什么?怎么可能?你明明就是男子。”陆拾遗望向苍铘,只见对方面不改色,又从容落下一子。
宿遗祯:“我没说自己是女的啊,但是男的就不能用热水袋了吗?这是师尊的热水袋,我特地带来的。”说完原地蹦了两蹦,从衣摆里掉出一个水囊。
关河令登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闭嘴,装作若无其事地赏雪景。
陆拾遗黑沉着脸,胡乱地落下一粒白子,有意无意地问:“好好的为什么要塞个水囊在衣服里?平白招人误会。”
宿遗祯拧开了水囊盖子,往他的杯子里加了热水,道:“还不是为了伺候您喝茶?这下了雪,我怕端了水壶来在路上就得变凉,这才用热水囊盛着。”
陆拾遗很是嫌弃:“这能喝吗?”
宿遗祯给苍铘也倒了一杯,眨眨眼道:“怎么不能喝?本来就是用来装饮用水的,师尊就能喝,师尊,请用茶吧。”
苍铘望着茶杯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顾忌这是不是昨夜用来捂脚的那袋水。他瞧向宿遗祯,宿遗祯朝他友善一笑,正是这一笑叫他下定了决心。于是苍铘忽视了水杯,对陆拾遗道:“回浮屠塔吧,冷了。”
两人并肩朝浮屠塔走去,宿遗祯却开始不爽了。他这还病着呢就赶来伺候两人喝茶,结果人家还是向着老情人的,哪怕连这老情人到底是真是假都没辨别清楚。宿遗祯握着隐隐作颤的三思剑,重新把水囊塞回了衣服里,捂着肚子同关河令一起往回走。
宿遗祯:“护法姐姐,我看这人是假冒伪劣的。”
关河令:“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自己?”
宿遗祯:“哎呀我跟你说真的,三思剑都有感应了。”
关河令:“你不用操心这个,尊主自然会有判断。”
会有判断?老妖精明明就是迷迷瞪瞪的,已经被美色俘虏了!宿遗祯哼了一声,道:“我有办法证明。”
关河令:“别擅自做主,少给自己找麻烦。”
“这不是找麻烦,是舍生取义。”宿遗祯拐了个弯儿朝南麓走去,又回头对她道,“护法姐姐先回去吧,尊主若问起我就说我去准备午餐了。”
他找到了齐销,开门见山地问:“齐师兄,咱们苍铘宫有没有什么法宝能鉴别妖魔的?或者让妖魔惧怕不敢碰的东西也行。”
齐销:“三思剑不就能感应么,况且有什么妖魔是尊主看不出来的?直接叫尊主看一看不就好了。”
宿遗祯:“要是那么简单我也不来找你了。实话跟你说,咱们宫里来了位不速之客,自称是天界的神官。这人身上既没有神息也没有明显的妖气魔气,尊主被美色蒙蔽了双眼,分辨不出他是什么货色了。”
齐销看他的眼神怪怪的,直言不讳道:“我对你的话半信半疑,神官私自下界都是要敛去神息的,察觉不到很正常。你不会纯粹是因为嫉妒才没事找事吧,既然尊主都没察觉异样,你怎么能断定他就是妖魔幻化的?”
宿遗祯:“你怎么还能不信我呢,三思剑真的感应到了,只不过不太明显,我没办法拿这个当证据。你想想,一位神官纵然敛了神息也该是凡人一枚,怎么就会引起三思剑的感应了?”
齐销:“有没有可能是三思剑弄错了?或者是你误会了三思剑的意思,它可能是想表达特别喜欢这个人,忍不住就激动得抖了抖。”
宿遗祯:“不可能,三思剑的确该喜欢这个人,但它表现出来的是喜欢还是排斥我能分得清楚。”
齐销:“好吧,你既然这么确定我也不多说了,我带你去找一样东西,妖魔鬼怪定然不敢碰它。”
宿遗祯拱手,郑重道谢:“谢齐师兄!”
齐销不自在地离远了些,道:“免了。对了,尊主不是要你回来以后把三思剑还给他的吗?你怎么还敢拿出来招摇?”
宿遗祯不答,默默抱紧了三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