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既已弃暗投明,为何还要管本座的死活?”
徒弟说:“师父,弃暗投明是我意所至,可你是我的师……”
大魔头愤怒地一掌打断了徒弟的话:“你敢!!!”
这个逆徒……这个逆徒……竟敢……竟敢在他面前说什么弃暗投明!
何为暗?何为明?
难道荒梦山漫山遍野的梅花大雪,竟还辱了这孽徒的风骨不成?
徒弟被打飞出去,重重摔在武林盟众人的马蹄前。
小承人吓坏了,急忙下马扶起徒弟,泪汪汪地说:“我……我见你被那魔头掳去,心中担忧,便……便求父亲带人来救你了……你别怕……”
大魔头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小承人哭哭啼啼的声音那么刺耳。
为什么这个柔弱的小承人就能如此恬不知耻地就地邀功?
明明是武林盟想要趁机除掉他这个魔头,这小承人却能说成整个武林盟倾巢而至,只是因为他要救徒弟的性命?
大魔头很生气,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气血又开始不稳。
徒弟远远地看着大魔头,胸口被打得一阵阵闷痛。
这个魔头,居然用那一掌暂封了他的内力。
可那魔头如今功力已大不如前,如今被武林盟围困在此,不许他救,难道这个大魔头还能自己逃出去吗!
大魔头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他知道的,他知道他的小徒弟比起魔教,更想待在武林盟。
比起他这个嚣张跋扈的混蛋,更喜欢那个柔弱温存的小承人。
他生气,他很生气。
可是他却没办法。
他对自己这个一手养大的王八羔子下不了杀手,可是……可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大魔头有点心灰意冷。
他不后悔用自己的身体救了那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可这样遥遥看着他的小徒弟把别人拥入怀中,他到底还是伤心了。
大魔头从小在尸山血海中长大。
他的父亲是个疯子,只会不停地杀戮,杀戮,杀戮,没人教过他,什么是伤心,他甚至不知道,那档子让人不舒服的事,为何会被世人叫做肌肤之亲。
不喜欢的,杀掉。
喜欢的,抢来。
若是抢不到,那就毁掉。
这都是父亲教给他的。
可父亲没教过他,若是遇到一个人,喜欢了,得不到,又舍不得杀了,他该怎么办呢?
武林盟主策马挡在小徒弟面前,扬声说:“侄儿,今后叔父再不会让这魔头折辱你,快些起身,随叔父一同诛杀魔教之首!”
大魔头看着那张老脸就心生烦躁,他忘了自己经脉受损,身如闪电急袭武林盟主命门。
武林盟主抬手挥剑,与大魔头打了个天昏地暗。
不过交手三招,盟主就已察觉到大魔头经脉紊乱气息不稳,竟是内伤未愈之兆。
他藏在胡须下的薄唇微微一笑,得,让人扬名立万名震天下的机会来了!
这魔头向来不肯示弱,总是一副所向睥睨的倨傲模样。
若自己此时趁机把魔头斩于剑下,那中原武林,再无人敢觊觎他的盟主之位。
当真是,天赐良机啊。
小承人哭唧唧地抱着徒弟嘤嘤:“相公,相公你的经脉被封住了,那个魔头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大魔头听见这句话,目光恶狠狠地盯在了小承人身上,抽空一掌打向了小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