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伫候,确定已完成魔父交待的任务,看着因激烈交战且瞬间死亡僵硬的躯体,轻点头,算是对战神魔魁的最后一份致意,随即,不留恋的收起异端剑,稳稳往来时路走去。
风不寒,寒在人心,急速撤离的雾气,带进清华的月光,照在冰冷的尸体上,依稀可看出,一条未知的江湖血路。
暗踪咕哝一声,转身往温暖的热源偎去,“嗯……”迷蒙的双眼,眨了眨,慵懒的伸伸懒腰。
睡得真饱,好久没睡得这这么饱,精神好极了,再眨眨眼,发现眼前放大的“胸部”特写,似乎不意外这胸膛的主人的存在,好奇的戳了几下,很结实,很浑厚,真是天生一副好身材,哪像他,这么扁,这么瘦,连一点胸肌都没有,有点鄙弃的看看自己的胸前,再看看白衣的胸口,很不客气的摸索。
“还满意吗?”有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暗踪头顶上方。
“满意。”什么满意而已,简直就是无懈可及。
“羡慕吗?”头顶又冒出声音来。
“羡慕。”怎么会不羡慕,“哈都哈的要死”,巴不得自己也能有这一副好身材。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双手,忽地擒住暗踪不规矩的手,“你就是你,没什么好羡慕的。”白衣有点失笑的盯着似乎很诧异的暗踪,不懂他为什么会对他的“胸部”有如此浓厚的兴趣,男人,不都一样吗?
暗踪忍住差点尖叫的冲动,醒来了也不说一声,害他跟他废话那么久,“本太子只是在鉴定你是不是有一副好身材。”坐起身,为了重新拾回太子的尊严,把“羡慕”硬说成“鉴定”。
跟着坐起身,白衣知道他爱面子的程度,不愿在这话题继续打转,“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细细的观察他的脸色。
“没。”他不说他都忘了他那天痛的死去活来的事,说什么不把这点痛放在眼里,呿,对啦,他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没错,但是却把它牢牢记在心底。
“嗯。”眼看他真的没事,他也就放心了,出任务回来之时,望见他还在沉睡,心还是提的半天高,现在,他会同他说话,会爱逞面子,他的心有好浓好浓的满足。
“那你的任务还顺利吗?”无法开口说出的关心,只好换一种方式询问。
“魔魁已死。”简单的一句,就足以说明。
白衣回想着暗踪倒在他怀里的时候,挂念的却是他的安危,那种摧心的感动,再度盈满白衣的眼眸,“暗踪……”强自暗压下酸处的哽咽,白衣的嗓音,已呈沙哑。
“咦?”暗踪不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举动,为什么他现下会是这一副感动莫名的模样。
白衣的情感凌驾了理智,他瞬地大掌一捞,把毫无防备的暗踪,圈进自己的怀里,“只要一下就好……一下……就好……”他豁出去了,他不管暗踪会觉得他多么唐突,他只知道他那天吓坏他了,只知道他的眼睛,在他的眼前慢慢阖上,他的手,垂落在他的胸前,他真的以为他用心守护的暗踪,离他远去,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好怕,好怕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从来,他就不是一个执着的人,不会特意去在乎某个人,某件事情,在他的生命里只有剑术、师父、魔父,还有一位凌驾这一切一切的人。
但,不知从何开始,他的目光会不自觉得的锁着他,心情会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起起伏伏,整个心里、脑里装的都是他满满的身影。
他不想,不想这么不像自己,不想去这么在乎一人,他知道,如果真的在乎了,有一天,他有可能也要学着失去,然而失去这种滋味,他不愿尝。
可是他那天却真真实实的了解到了,他了解到心好像被狠狠刨出来的感觉,了解到自己最珍爱的人,倒在自己的怀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受,了解到他一声一声的唤他,他却听不见,听不见他声声悲怆,句句泣血,那种即将灭顶的恐慌,他才知道,他有多在乎眼前这个人,在乎到连自己也无法想像的地步。
暗踪不知道白衣怎么了,圈住他的臂膀紧得令他难受,像是要将自己揉进他体内似的,但他能察觉到他的心绪混乱,气息不定,他不懂,什么事可以令一向沉稳的皇兄,如此慌乱,暗踪欲推开他的手缩了回来,怯怯地回抱白衣。
“哥哥。”白衣的气息令他感到安心,这种贴近彼此的心的悸动,已经好久不曾有过了,看着白衣的白发和自己的黑发缠绕在一块,虽然不甚搭调,但在他眼里却有着不可思议的柔和,不知怎么的,有种淡淡的雀跃,涌入他的心里,溢上他的眉梢。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白衣率先放开暗踪,低头视着他,“答应我,不会再有下次。”怀里顿时空虚的他,手却不自觉的往暗踪的尖耳摸去。
搞不太清楚状况的暗踪,根本不知道白衣到底要他答应何事,加上他的手抚着自己的尖耳,脑筋瞬间变成浆糊,微微的窘态,飘散在暗踪的双颊,慢慢地往上窜升。
“暗踪?”手里抚着睽违以久的柔软触感,眼里看的却是暗踪益发嫣红的脸庞。
暗踪努力想要提振自己的气焰,可是脑袋里的浆糊,一点都不配合,好像愈来愈稠密,愈来愈让他不能思考。
白衣心升疑窦,又瞥见暗踪一对的“红耳朵”?白衣一惊,马上撤下自己的手,“是我太用力了吗?”白衣心想。
白衣的手一离开暗踪的尖耳,暗踪的脑筋一时之间清明起来。
“我……”惨了,白衣方才要他答应什么来着?
“我弄痛你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白衣只得猜测道。
“弄痛?”哪里?啊,他说的是他刚刚抱得时候抱得太大力的事吗?“是有点。”他采取比较委婉的说法,其实他的骨头被他锢得都快断了。
“对不起。”他不知道他自己的手劲有那么大,只是稍稍抚触一下,竟然可以让暗踪的耳朵红成这样,也难怪他会感觉到痛。
“啊……没关系。”老天,这是什么对话,怪不啦叽的,他还是比较习惯两人吼来吼去的讲话方式,而他现在却跟他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的耳朵会这么……”白衣深吸一口气,阅览万卷书的他,顿时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暗踪的尖耳。
“什么?耳朵?”搞什么,原来他们刚才都在鸡同鸭讲,弄痛耳朵?亏他想得出来,他那种力道,连蚂蚁都捏不死,他的耳朵怎么会痛,只是……他也太呆了吧,他脸皮这么薄,难道他看不出来他耳朵为什么会红?
“耳朵什么?”白衣看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事吗?
暗踪骚骚头,“没,我说我不介意。”再跟他讲下去他会疯掉,就算解释给他听,他也不一定听得懂,况且这是面子问题,谁会坦白的跟别人说,脸红会红到耳朵上去啊!
“你还没答应我。”白衣很坚持要听到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