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子,你身子还虚的很,先休息一会儿。”剑理劝着主子。
“对啊,先休养比较重要。”剑痕发现少子根本不听劝,穿了鞋就要往外头去。
“少子,你要去哪里?”剑理干脆搀着主子。
“我……想去看看……暗踪。”踩着微颠的步伐,执意要到他的墓前。
剑理剑痕交换了怪异的眼神,便一个扶左边,一个扶右边,将主子带到太子的墓前。
到了墓前,白衣挣开他们搀着他的手,弯着身子,轻抚墓碑,“我回来陪着你,好吗?”他笑得缅邈,顺着势子,缓缓地挨紧墓碑坐靠着,半阖的眼,无限依恋地偎着他曾经最常流连的地方。
剑理和剑痕只是沉默地,立在墓前,伴着主子又再次陷入无法自拔的往事追忆中。
这时,马声嘶鸣破空而来,哒哒马蹄,扬起尘烟漫漫,不等剑理和剑痕回首,墓前的白影,旋即飞身接下从马背上落下的黑影。
“太……子?!”果真是天生一对,连下马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剑痕怔了半晌,才惊讶地叫道。
“我们还是先进去。”看见这副情景,他想他们还是识相点,躲回屋里看还比较实在,剑理扯扯剑痕的衣袖。
嗯嗯,是时候就定位了,“老地方?”
“废言。”整个木屋就那儿视野绝佳,不然还有哪儿,两人兴冲冲地进屋。
“暗踪?”怀里的人儿双眼紧闭,白衣急的拍拍暗踪脸颊,“暗踪,你没事吧?!”眼看他丝毫没有反应,不经思考,白衣慌忙的欲下山找大夫。
7
大步迈开,完全不管自身不适,也忽略怀里的暗踪,噙在嘴角的一抹诡笑,“白衣,你走慢点,我头很晕呢。”暗踪懒洋洋地睁眼,咧嘴冲着白衣笑开。
“你?!”领悟到是他的恶作剧后,白衣板起脸来,“你骗我!”脚步骤止。
“你,还是担心我的。”修长的细指,点着他的心口,“这里,可以证明。”手掌摊开,抵在他的心口,脉动间,传递着心焦的频率。
被一语道破的难堪,白衣选择将视线眺向别方,不去理会他的促狭的笑意以及愈渐放肆在他胸口的骚动,“下来。”
“我偏不。”好整以暇地圈住他的颈项,“如果你敢把我摔下来,你可真的就得下山找大夫了唷。”想方才,他是赌白衣会接住他,才咬牙从马上摔下,哼哼……他就不相信白衣现在会舍得将他抛下。
“有什么事吗?”白衣僵着身子,冷硬地问着他。
“我要成亲了。”一转戏谑的态度,他无比认真地说道。
心,陡然漏了一拍,“恭……喜……”硬是从牙缝挤出这二字。
“可我对成亲的规矩不太了解,你可以帮我吗?”再过几日,就是他爹娘死去满一年的日子,那日期就定在……爹娘忌日后一个月,嗯……还得请人挑个黄道吉日才行,暗踪细细地盘算着。
蓝眸闪过一丝错愕,“帮你?!”他是什么意思?!他还不愿放过他吗?!
“对啊,你是新郎倌呢,不帮忙怎么行?”那他就委屈点当新娘噜。
白衣还没从他的话语里反应过来,就又听到他埋在他胸口传来的闷闷轻语,“我是暗踪……永远都是……不管是十八年前,还是十八年后,我只是……忘了一点点事情而已……”暗踪像似想起什么,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急切地说道,“你……上次问我的……我真的没忘记……你那天……吓到我了……我才说不出来的……”
贴着他的心口,嗅着他最熟悉的紫檀香气,缓缓地诉说,“我最爱紫檀木,是因为它与你身上都有著令我安心的味道,而爱上你是什么时候呢?”暗踪沉吟了一会儿,“如果认真说起来,应该是小时候。”双颊颇难为情的泛起晕红。
然后怯怯地瞄了白衣一眼,见他没有取笑的意思,才又自顾自地说下去,“然后……你的发是银白色的,我的发是暗黑色的,再用红丝线紧紧系好,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呢?”从怀中取出他遇见白衣后,白衣送还给他的香囊,拉开束带,将系紧他们的发的红丝线解下,“我不要它绑着我们的发,我要它绑紧我们的心。”稳稳地将红丝线绑上自己的小指。“你愿意让我绑着你的心,愿意与我─白头偕老吗?”熠熠的目光锁着他,他们的心,都跳的好快,“怦怦”的鼓动声,荡漾在似乎只有他们俩个空间,益发响亮。
沉寂的气氛,无形的压迫,躁动的不安,他……在等他的答案……
“你先下来。”白衣率先打破寂静,不打算在此时对他有所回应。
“你快回答我。”他读不出白衣的眼里传递的到底是什么讯息,他仍然是一贯冷然,完全看不出他情绪的波动。
“下去!”臂膀作势要放开,语气已是刻不容缓。
万般不愿地踏上地面,“白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握紧手中的香囊,咬着下唇,战抖抖地问他最不敢想像的事实。
白衣扫了他一眼,便将眼光调向那端的墓冢,“我……累了。”
“你真的……不要我了?!”哽咽的哭音,无法承受打击地掐着心口的衣襟,悲愤的将香囊丢向他,回头冲去墓前,指着墓大声喊道,“里面躺着的人,也是我啊……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跪坐在地,黑瀑的发丝垂下,细指捂着嘴,却抑止不住阵阵的抽泣。
立在哭得伤心欲绝的人儿面前,“别哭了。”
怎么办……白衣……不要他了……他不要他了……那他该怎么办……暗踪只是一劲儿沉浸在自己的哀愁里。
白衣干脆跟着跪坐在他面前,“别哭了。”抚着他的肩,柔声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