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进了书房,白珩仔细看了一眼书房的布置,原本书架上的古籍和一些古玩都被搬空了,只剩下一些没什么价值的玩意。
白珩举起断魂,在掌心划出了一道口子,而后鲜血顺着白珩的掌心落入书架某一阶上的奇怪纹路中。白珩失神地盯着那些纹路,欧阳暖死的那一天,白修武失魂落魄的声音还回荡在白珩的耳边——
“书房架上倒数第三阶,将你的血落入那纹路之中便可开启密室。”
“那里面有一件法器,能够一击致死,只要不是神仙,无论如何都躲不了。”
“珩儿,倘若你能活下来……答应为父,替你娘亲报仇。”
“我死了无妨,可你娘……”白修武哽咽了一下,含着血近乎崩溃,“你娘是无辜的!”
阿暖是最好的阿暖,他却不是最好的白修武,连妻儿都护不了的他,与废物又有何异?
白珩压下心中快要扼制不住的难过,在密室开启的那一瞬间,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密室很小,四周的墙上却都挂满了玉牌,上面写着白家历代先祖的名字。
白珩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其中的一块玉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画面中,少年身披轻铠跪在另一个少年的面前,眼神清澈而干净,透着年少的认真与不染尘世的干净,“太子殿下,待白陌成长之后,便要上阵杀敌!替太子守护这万里河山,守护百姓安康!”
“好。”太子扶起白陌,“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盼,与你一同守护江山和百姓!”
白珩收回手,依次抚过墙上的玉牌,与白陌的对话皆差不多,只不过有时对方是太子或者已经当上了皇帝。
这么多年来,皇帝的姓从未变过,将军的姓,也从未变过。他们白家世世代代为将,替皇帝开疆扩土,御敌平乱。
可终究在白珩这儿,断了联系。
白珩走到第一块玉牌的面前,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当就是起源了。手指轻轻抚过玉牌上的“白以落”三个字,白珩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了另一个画面,那是在一片沙漠之中。
“我是未来要成为一国之主的人!你要不要做我的将军?我定许你荣华富贵!”少年的脸上染了许多尘土,嘴唇也因为多日未曾饮水而有些干裂,唯有一双眼睛,盛着满满的笑意。
白以落坐在骆驼上,晃着双腿看着面前这个“一国之君”,不对,应当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先活着出去吧,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那你带我出去。”楚琰上前一步,眼底有着零零碎碎的期盼,像是盛着星光,骤然入了白以落的眼里。
白以落突然觉得,眼前这人似乎长得挺不错的。
“为什么啊?”白以落心里一阵好笑,眼前这少年倒是奇怪得很,年纪轻轻口气挺大,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荒凉之地。
楚琰笑道,“因为我以后会成为一国之君啊。”
白以落自然不信他的鬼话,却还是善心大发地捎上了楚琰,与他一同离开沙漠之中,只是对这次出现在沙漠的原因,两人都缄口不言,看起来倒不怎么信任对方。
“你叫什么名字啊。”楚琰坐在骆驼上,由白以落牵着骆驼,倒是自在得很,一张嘴怎么也停不下来,像是要将一辈子的话都说出来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我叫楚琰,琰琬的琰,你呢?”
“白以落。”白以落觉得有些吵,却也没有阻止楚琰说个不停的嘴,他在沙漠里走了那么久,偶尔只能在沙漠中路过的商人那感受到一丝人气,如今有个聒噪的人在这,倒也不显得周围太过死气沉沉,但想是这么想的,白以落还是道,“我听闻要成国君者,不是稳重便是聪慧,你又笨又吵,怎么成为国君?”
楚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白以落的后脑勺,什么叫又笨又吵??!要不是怕你无聊我才不会说这么多呢!
楚琰撅着嘴不再说话,满脸“我不高兴了你快哄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然而走在前头的白以落头也不回一下,自是没看到楚琰这副傲娇又委屈的表情。最后还是闲不住的楚琰败下阵来,“喂,白以落,以后你当我的将军好不好?”
“不好。”白以落表示拒绝。
楚琰不解,“为什么啊?当将军不好吗?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力,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看上了我哪一点?”白以落皱眉,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骆驼上坐着的少年,“我改还不行吗??”
“噗——”楚琰大笑,险些摔了下去,最后整个人趴在骆驼上,侧着脸看向白以落,笑着道,“因为你生得好看。”
带回去当个吉祥物也好啊。
白以落顿时语塞,牵起骆驼继续往前走。眼看着白以落不回答,楚琰可没打算就这么放弃,“白以落,白以落,白以落!”
白以落被缠得紧,只打着马虎眼说道,“行,那等你当上了皇帝,我就当你的将军。”
“一言为定,拉勾!”楚琰伸出手,十分幼稚地要与白以落拉勾约定。
生怕楚琰又纠缠一路,白以落只得一脸愁容地伸出了手,配合了整个拉勾的过程。
等二人出了沙漠,白以落才发现楚琰这人原来并没有胡说八道,因为楚琰真是一国太子,将来要登基的人。
只不过楚国乃边境小国,白以落从未听过罢了。
此次楚琰出行,遭人追杀,慌不择路下入了沙漠,刺客倒是没了,他自己也迷路了,若不是碰上白以落,恐怕他自己也要没了。
白以落想,原来真的会有又笨又吵的皇室继承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