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露依旧是看着邢越,目光中有怨毒亦有酸楚。
苏落白见此也只能叹口气,眼前这个女鬼正是当初被朝阳剑宗弟子玷污致死的村长家的女儿。
这个少女生前长相俏丽又温柔可亲,更是村子里一等一的美人,再加上那一天本应她一生最值得高兴的日子,却遭受了那样的罪。
不仅是自己,就连全村的人都命丧黄泉。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魔道,正是当时在仙界赫赫有名、被无数人称颂讴歌的朝阳剑宗弟子做的!
在这残酷的事实面前,无论你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秦露似乎是看够了,便将视线从邢越的身上转移开来,满脸怨毒地冷笑道:“正道修士向来自视甚高,号称顺应天命,结果背地里尽干些有伤天和的事来,摆个花花架子而已有什么可看的。”
然而话音刚落,秦露便愣住了,一张青白还夹杂着怨毒的脸上,此时更是满满的惊愕。
不仅是她,还在周围围观的,不管是魔道修士亦或者正道修士,全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唯一对此事有所预感的苏落白,看着这一幕,亦有些心情激荡。
入眼处,皆是血!
猩红的,似乎还有些灼热的血!
而此时,正午已至!
谢清秋,一席碧衣,手持苍雪,立于朝阳山脉之上。
他目光清冷却又闪烁剑光,就在刚刚瞬息之间,面对着山脚下所有千秋小千界盛名之士。
谢清秋,挥下屠刀!
而剑之所指,却是在他们眼中最不可能的——
朝阳剑宗之人!
时间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定格,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围观众人才慢慢地发出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惊呼之声。
朝阳剑宗掌门贺云生此时才堪堪反应过来,惊恐地喊道:“师祖叔,您这是在干什么?!”
而谢清秋却没有看向他,甚至目光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旧是清冷中夹杂着凌锐之意。
他摸着苍雪碧蓝色的剑身,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苍雪,对不住。你刚回来,却要你做这等恶心之事,不过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你被这混沌之血所污染。”
苍雪开始嗡鸣起来,在谢清秋的身边绕了一圈又一圈。
谢清秋笑了起来,满脸的温柔:“真是个好孩子。”
“师祖叔,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贺云生实在忍受不住,将所有的尊崇所有的理智都统统抛在了脑后。
谢清秋一脸冷笑,目光锋锐犹如世间最凌厉的剑:“他,,身为朝阳剑宗长老,本应以身作则,可他却打着我的名号,为了灵玉山脉的那条龙脉,号召弟子屠了整整一个宗门啊。全宗上下,包括掌门、长老、内门、外门甚至是杂役弟子,总共三千八百余人,除了外出游历的弟子逃过一劫外,无一幸免!”
谢清秋目光一转看着贺云生,从怀中掏出一张似乎被翻阅无数遍导致有些皱了的纸扔在其脸上。
他犹如索命的厉鬼般满脸狞笑:“此等贪得无厌嗜杀成性之人,你说……当杀不当杀!”
贺云生满脸愕然,双手颤抖着拿着那张纸来。
上面的字全都是用精血写出来的,一笔一划都是如此的,字字珠玑!
谢清秋并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在说话的同时,又用意念将声音无数倍的放大。
在场围观的所有人,全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
在被邢越威压阻隔的空白地带,本来还有些平静的空间,却突兀地狂暴了起来。
万鬼受此惊扰,纷纷跪地不起,一时间,鬼哭狼嚎犹如地狱。
苏落白有些不适应地微微皱了皱眉。
在其身后,依旧紧紧抱着他的墨离察觉到之后,带着告诫看了一眼那辆青铜车马。
就在那一瞬间,狂暴的空间突兀地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