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维的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然而此时,他的父亲便动了,郁金香骑士团更是紧随其后。
他的父亲所过之处,所有的村民皆是敬畏地低下了头颅,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资格可以瞻仰红衣大主教的尊颜,多看一眼就是亵渎。
瑟维注视着父亲所有的行动,不慌不忙就像是帝王巡视自己的国度,神态中的倨傲似乎是刻在了骨血之中,一头纯粹的金发飘扬在身后,更让其多了一抹威严。
还有那一支支训练有素的郁金香骑士团,他们也都是一脸的肃杀,似乎所过之处都充满了莫可名状的血腥之气。
此情此景,哪怕瑟维知道这是过去,他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无比郑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瑟维穿过人群,走到所有人的最前面。
只一刻,瑟维便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个高高的神台,而在神台之上的则是一个用白银做成的巨大的十字架。
最让瑟维感到惊讶的是,在十字架上面绑着的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子,而在其脚边则是堆起的高高的木柴!
瑟维的额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是对付那种十恶不赦的人们,最恶毒的惩罚。
不仅会灼烧受刑人的肉|体,更甚者还会灼烧其的灵魂,直到整个灵魂被灼烧殆尽为止。
瑟维不懂,那个女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受到如此严酷的刑罚。
那个女人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而来,尤其是看到瑟维的父亲,那个红衣大主教携带着大批大批郁金香骑士团的人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慌张,只有那像是刻在脸上的讽笑。
女人看了看脚边的木柴,她知道接下来要遭受的命运,可是在她的脸上连一丝的害怕也没有。
“约瑟夫,你追了我这么久没有捉到我,最后终于狗急了跳墙是吗?哈哈哈哈哈!”
她张狂地大笑起来,没有一丝一毫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声音更是无不讥讽:“就为了捉一个小小的我,竟然能让你想出这么棒的方法?哈哈哈哈,你也不怕你信仰的光明神降罚于你吗?!”
约瑟夫,也就是瑟维的父亲,那个神圣的红衣大主教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极为淡然,却又夹杂神圣与高贵。
面对黑衣女子的挑衅辱骂,他依然不慌不忙:“这一切都是神灵的旨意,光明神会宽恕我的。像你这种人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与其在人世间肮脏的苟且偷生的活着,还不如自我了断结束一切的痛苦,以此来得到救赎。”
黑衣女子停下了一切讥讽的表情,面部有些僵硬,她似是急于求证什么般,看着围观她受刑的那些村民。
然而,每一个与她对视的人,都是一脸不忍却坚定的移开了视线。
瑟维注视着这一幕,曾经的记忆又翻涌了上来,尤其是在听到父亲的那一席话时,这种锥心的痛苦更甚。
在此间,似乎只剩下那一句,类似于真理的话。
你的存在就是邪恶,与其在人世间肮脏的苟且偷生的活着,还不如了断性命。
那个黑衣女子似乎也是一样的痛苦,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那双黑色的眼早已变得目然。
似乎是习惯了,更像是认命了一般。
不知为何,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瑟维却能感同身受那个女子遭遇的一切。
瑟维苦笑了起来,旋即便看向他那没有任何触动的拥有钢铁意志的父亲。
他的父亲,自始至终,看来不管过了多少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黑衣女子再次垂下了头,没有看周围的一切,似乎过了许久,她才缓慢而又轻柔地说道:“塞维尔村落的你们,我米尔萨自认从我来到这里暂居,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相反,当我得知你们得了瘟疫,没有办法活下去的时候,是我用尽了所有的巫力,为你们挨家挨户的治疗。
然而,你们现在都好好的,你们没有一个人得了病!”
黑衣女子米尔萨终于再次笑了起来,甚至都笑出了眼泪:“这只是你们吃下这光明神的走狗所给的药物罢了,让你们有了病体,是我傻,我傻的可怜!我认命了!
哪怕我真心实意对待你们!哪怕我为了给你们治疗暴露我女巫的身份!哪怕即便到了现在,你们没有一个人敢与我对视!哪怕没有一个人为我辩解……”
米尔萨轻轻闭上了眼,声音无比微弱的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告诉我,错不在你,没有必要这般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听着米尔萨的一声声控诉,那些村民也在颤抖,可当他们的视线看到那不动如山,似乎整个人都陷在光明中的红衣大主教时。
那些村民镇定了下来,他们没有做错。
女巫,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