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看了下去,有拿着书本攻击的读书人,也有穿着兽皮的野蛮人,亦有操控傀儡的傀儡师……
而这些都不约而同的,一幅画卷一种文明,再没有出现其他的修炼方式。
不仅如此,不管是何种纪元,总会有一个存在,犹如彗星般崛起,立于众生之巅。
不管是举世皆敌,还是让所有人臣服。
那个存在总是孑然一身的。
只有一个例外。
那是一个伟岸的人影,看不清面容,但苏落白不知为何却有一种熟悉的冲动。
在那人影的怀中,搂抱着另一个人影,用高大的身体为其遮风挡雨,而那也是唯一一个站在人群中央的人。
若不是所有人都自发地为其留下一点空隙,若不是那个男人太过耀眼,苏落白甚至都会忽视这个男人。
这个被所有人敬仰,被所有人不解,被所有人劝说的男人。
从那些人的表情来看,似乎是那男子怀中所抱着的身影太过沉重,所以那个伟岸的身影却不能翱翔九天。
就像除此之外的所有画卷那般,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苏落白的呼吸逐渐沉重了起来。
高高在上,孑然一身,无情无欲,那是——神。
而受人爱戴,怀中亦有挚爱,心怀苍生,那是——人。
一个无情,一个至情。
无情是为神。
至情则是人。
那个伟岸的人影,他之所以站在人群之中,不是实力不够,而是心中有爱。
这些爱让他有了牵绊,让他深陷于红尘。
所以说,他选择成为的不是神,而是人。
似乎是因为这个男子的影响,接下来的画卷则渐渐有些模糊,但是苏落白可以确认的是,这些画卷中的内容不再是一个人的讴歌。
是所有人的绝唱与哀歌。
那些画卷不知为何充满了癫狂与挣扎,还有那浓烈到极致的绝望。
也许是受那些画卷的影响,苏落白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几乎克制不住掉泪的冲动。
苏落白猛然间扬起头来,将那些即将掉下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他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重新看向了白胖子,声音有些嘶哑地说:“这里面的是……之前那些纪元的存在吗?”
白胖子那银色的双眼似乎微微睁大了一些,那恢弘的声音更有掩饰不住的惊诧,可以看出他心中的疑惑有多么大。
可是白胖子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回答道:“与其说是存在,倒不如说是坟墓更为准确。”
苏落白的双眼陡然张大了起来。
白胖子似乎对这个反应很满意,他点了点头,接着道:“想必你也知道纪元之说了,所以才会对此有些疑问,但我要再提醒你一点的是……”
他那银色的双眼向着苏落白看去,带着无比的凝重:“一百万亿年方是一个纪元,那这一个纪元又会有多少生灵的存在,而在纪元与纪元的交替更迭中,那些在上一个纪元存活的生灵又是怎样过度的?还是说……”
白胖子银色的双眼突然间睁大,接着道:“那些生灵,已经死了呢?”
苏落白猛然咽了咽口水,墨离的话,再次浮现于眼前。
他说,万一所有人都会死呢?
所有人都会死。
苏落白咬了咬舌尖,让疯狂跃动的心跳平稳下来,但还是被心中所想震惊地无以复加。
这些纪元,与其说是自然而然进化而成,倒不如说,更像是全部摧毁与重新塑造。
所以才会新建的如此干脆而又利落。
苏落白又向那个怀中抱着挚爱的伟岸身影看去,所有画的基调,就是在这里进行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