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不是冲着我来的?”
“用瓷器对你下手?这不摆明了告诉别人是谁干的么?当我玄字门的人都是傻子么?”
“就你哥不是。”方震在旁边凉凉地添了一句。
“嘿,刚才打你不够狠是不是?”药不然这会儿又来劲了。
“好吧,你哥也是,行了吧?”
药不然还想说话,被许愿笑着按住了。
“谁会找上门我不知道,但我是真的得去见见你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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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六)
本来许愿以为药不然的事情解决了,药不是就会回美国了,结果他却带着戴海燕住回了药家大宅。药来的别苑一直空着。
会面选在酒店客房,方便说话。此后许愿决定,凡是带药不然去见会拳脚功夫的人都要在酒店,坚决不往家里领。看过药家兄弟打架,他才知道方震没把他的小卧室砸了是手下留情。
许愿算不上文弱,但也没有健身的习惯。他第一次看到药不然使功夫的时候是大惊失色的,毕竟那时是在要他的命。但当药不然跟他哥动手的时候,他都忘了吃惊,居然在想,以前他哥是不是一直给他做陪练的?力量明显不足,但是招式很到位。怎么看怎么像小混混调戏大学教授不成反被揍的节奏。
戴海燕趁机拿出自己新淘到的书给许愿看,许愿心说,虽然一直知道这姑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过看着男朋友跟小叔子打架还能这么悠闲,也太淡定了吧?姑娘看他一脸的不自在,解释道,不是一回两回了。药不然见了方震也这样,他们会功夫的好像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
许愿神色古怪,戴海燕笑道:“他弟弟心里有数,知道跟什么人能用几分力道,跟不是打架就跟撒娇似的。”
最后,这场不记得缘何而起的拳脚在药不然“我的事不要你管”的吼声中结束。
药不是停下来扶了扶眼镜:“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药家的事。”
“现在你关心起药家了?药家的事我也能担得起。”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管怎样,药家家主的位置都是小爷我的,谁拦着也没用。”
“没人问你的决心,我要的是办法。”
药不然愤愤然不做声了。
许愿在幸灾乐祸之余还真是有点心疼药不然,也是风里来雨里去、在哪都能独当一面的人,现在因为家事被他哥训成这样。不过这点心疼没维持一会儿,因为他马上也被药教授点了名。
“既然大家现在是在合作,那就不能只有他想着他要什么。许愿,你的目标是什么?”
许愿一愣。
“没有目标只能防守,那样所有人都会很被动。那我换个问法,如果药不然成为玄字门掌门,这就是你希望的局面么?或者说,真到那个时候,你希望自己在什么位置上?”
屋里明明没几个人,许愿却觉得万千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那个问题又回到了许愿面前:他要如何承担他的使命?
“不求扭转乾坤,也要尽我所能吧。”这话像是回答药不是的问题,又像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药不是不再多言,旁边戴海燕端过来一个浅口小筐,里面堆着大小不一、造型各异的瓷瓶。
“回来之后,我们暗地里观察了市面上赝品的流转量,也尝试跟踪供销渠道。为避免打草惊蛇,五脉之内只有黄烟烟参与其中。所以,主要的数据也是瓷器和青铜明器的。
“青铜明器这边并无显著异动,没有大规模的赝品问世,暂时也没有新的成熟的造假技术引起我们的警觉。但瓷器的情况很奇怪。如你所见,翻上市面的瓷器赝品异常多。”
技术上更深入的分析就超出药不是擅长的范围了,许愿顺着他的思路继续:
“这也可以理解,没有大墓被盗的消息就平白出现大量明器,太容易引起怀疑。瓷器风险就小一些,如果我是老朝奉的余党,我也会这么选择。”
“不会,这不像是老朝奉一伙儿的行事风格,也不是如今剩下那帮人有能力做出的。”药不然平静地陈述。
“老朝奉的规矩是闷声发大财,虽然无所不用其极,但不会无缘无故好勇斗狠。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频繁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做手脚,既赚不到多少钱,又容易暴露供销渠道和堂口,得不偿失。
“另外,鬼谷子和细柳营都被你平了,老朝奉手下有能力调动烧制和贩销几条线的人最近可都住在你家呢。”
正事聊得好好的,这家伙突然不无讽刺地来了这么一句,许愿一巴掌呼在他肩上:“你得意个什么劲?”
药不然挨了这一下,却一扫眼里的阴霾,委委屈屈道:“我没有。”还蹭到许愿身边,嘀咕了一句疼。见对方不理,只好撇撇嘴,转向兄嫂。
“而且最让我疑心的是这个。”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注意到那一堆瓷器里一个个头不小的观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