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究感觉有些奇怪,这棵植物除了叶片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根系伸出墙外,那墙里全是坚硬的钢筋混泥土,哪来的营养?小草的生命力果然顽强。
而且,说是叶片,但和一般的草又长得不太一样,细长的叶片没有自然地延伸,而是像蕨类植物的顶部一样卷成了一个个小揪揪,但又明显不是蕨类植物,就显得很奇怪。
林究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搜索,确认自己并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植物。不过世界上的植物分属何止千千万,自己没见过也正常,不一定是什么稀有的种类。
所以比起墙上这株不明植物的种类,林究更奇怪它到底是怎么长在这儿的。
正如前面所说,这间浴室的色调是那种几乎不惨杂质的简单明了一览无余的白,就像自己刚刚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一样,如果这颗草早就长在这里,他不可能这么久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如果看这样子也不像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
林究神情淡淡地微仰着头看了墙上的草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决定暂时先不理它,一棵草而已,到时候如果有什么检查,拔了就行。
林究正打算转身出浴室去洗漱,还没来得及把目光收回来就看到那棵草慢慢地舒展开了原本卷成花卷状的叶片,虽然动作缓慢,但放在一棵植物身上,这速度已经相当于一部植物的生命进程纪录片快进几百倍的效果了。
林究皱着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草的动作。
但是那草的叶片舒展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突然像是卡碟一样地骤然停住了,叶片后半部分的卷曲幅度已经不那么明显了,但叶尖几厘米处还有几圈的小揪揪没有舒展开来,松松垮垮地卷成两三圈,抖都没抖,就那么直愣愣地卡在半空。
林究没见过这类植物,所以也不知道他完全舒展开来是什么样子,但看这情况,这半卷不卷的样子应该就是这草原本的样子了。
丑倒是不丑,就是看着有点别扭,属于强迫症看了分分钟想一根根给它捋直的那种。
***
木越城定定地立在那里,心里还是慌张得一批,他只是睡了个觉,一觉醒来正伸着懒腰,准备舒展开叶片迎接新的一天,就看到林究正盯着他露出疑惑探究的神色。
木越城一瞬间有些大脑短路,什么情况?处于自己本来就是一棵不正常的草的心虚,下意识地就定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生怕被发现些什么不对的被当初怪物消灭掉。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
木越城:……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么赤果果地视|奸我啊,我会害羞的~
半晌又想到,林究又不知道他是他,现在在他眼里,自己就只是一棵普通的草而已,堂堂校草学霸这么可能对一棵草发|情。
那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比如——为什么眼前这颗草能三十秒之内把五个指甲盖大小的花卷状小揪揪打开五片正常的叶子,开了一半又像卡碟一样停住不动。
木越城看着自己叶尖那几个来不及舒展开来的圈圈,思考着如果自己把叶片像正常的小草一样展开是不是看着就没那么异类了。
想做就做,木越城轻缓地以极慢的速度慢慢地把叶片捋直,刚捋到一半就被一个猝不及防的声音刺激得抖了一下,刚舒展了一些的叶片又往回卷了几圈。
木越城:……
那声音正朝里边喊:“林究,是你在里面吗?”
“嗯,”林究终于撇开盯着小草的视线,朝门外看了一眼,回答道,“稍等,我马上就好。”
说完又回过眼来看了一眼,开门出去了。
木越城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咻的一下把卷着的那几个圈舒展开来,总算看起来和外面的杂草没什么区别,显得没那么异类了。
木越城:……感觉自己变丑了
但是想了想,变丑总比被铲好。
第二个同学进来的时候也是一进来就感觉到浴室的不对劲,然后一眼就锁定了墙角的草,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
木越城心情有点复杂,是不是该想想办法保命了。
如果是平时,木越城大概还会心大地嘲两句,不就长了棵草嘛,至于吗,和没见过似的,但是他现在有点担心,因为他记得学校每个月都会又一次严格的内勤检查,主要由老师和学生会的成员在同学们上课的时候进寝室登记卫生情况。
木越城虽然不在学校住,但也听同学们讨论过,据说很严格,连床底都要弯腰下去拿手电筒照得清清楚楚,不遗漏任何打扫死角。
其实学校是允许养花的,只要照顾妥帖不要乱摆乱放,学校也不会说什么,但问题是,他是一棵没人认领的野草般的存在。
如果大扫除的话,多半是要被铲的。
就很愁。
木越城一边愁一边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缩成一颗极小极小的毫无存在感的球,毕竟他睡觉的时候是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卷起来的,再压缩一下,应该可以的吧?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昨天那个刚刚长出来的嫩芽,木越城暗忖:一晚上不见,这么就长大了那么多。
只见昨天还是半个小指指甲盖大小的小尖尖,现在已经长到半截小指长短了,但是和叶片的扁平不一样,这个新长出来的东西通体圆润细长,像是蒜苔,颜色是比叶片稍浅一点的嫩绿色。
顶端有一个闭合的球状物,体积比下面的细长圆柱杆状物大了有好几圈,颜色也是和细杆一样的嫩绿色,但是最上面的地方已经露出了一点鲜艳明亮的鹅黄色。
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