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二犹豫了一下道:“客官还是先看看我们的菜单价目吧!”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单子出来。
陆珩修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由一惊。那简直是天价,饶是见多了世面的陆珩修,也觉得太贵了。
影十三见一向波澜不惊的陆珩修这样,心下十分疑惑,陆珩修便伸手将那张单子给他看了一眼。
“你们卖的是饭菜还是黄金啊?怎么这么贵。”影十三大叫道,这一顿饭都抵得上他一年的薪俸了。
“这吃不起,干嘛进来啊?还装什么大爷。”小二揣着手翻了个白眼道。
“你……”影十三血气方刚,又是武人,实在气不过。
陆珩修却是不欲再添事端,便让影十三拿了一张百两的银票给小二,也不说要什么菜。
小二接过了银子,脸色方才缓和了些,但是或许是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让他看清了眼前的两人并非出手阔绰之人,于是也没有一开始的那般热情。
陆珩修倒是浑不在意,只问道:“小二哥,我们是今日才到京城,并不知天子脚下有什么奇特的规矩。还请这位小二哥告知一二。”
小二听陆珩修这样说,越发趾高气昂起来,小声道:乡巴佬,还挺有眼光,刚来就一头撞进这贵地来。不过看在手中银票的面子上,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科普道:“你推开窗子看看,对面是谁的府邸?”
陆珩修闻言不明,示意影十三推开了窗子,自己探头看去。在见到对面的宅子之后,恍然大悟。对面一座气派的大宅子,门边上写着“段府”,可不正是当朝首辅段文正的府邸吗?
想通了这一关节,陆珩修又联想起了李一陌报给自己的京城现状的消息。段文正,三朝元老,在睿帝病倒之后便不时称病不出,给庆王添了不少的麻烦。
近来明珏入京之后,段文正更是禁闭大门,不但不上朝,连外客都不见了。这种时候,段府里一点儿动静都被整个朝堂关注着,也无怪这酒楼这样紧俏了。
那小二见陆珩修识趣,便又道:“往日里这里来往的都是外省官员,和想要结交权贵的士子们,但是近来这里可是多了不少更加有来头的贵人。”说到后来小二压低了声音道:“知道这隔壁是谁吗?是庆王殿下的人。庆王何许人也,当朝的掌政王爷,马山就要当太子,继承大统的人。”
小二说完一脸得意之色,仿佛是与有荣焉一般。
“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受教了。”陆珩修听罢对着小二拱手行礼,十分尊敬。那小二虽然仗势欺人,但一向不受读书人的尊敬,陆珩修这样从善如流,叫他心下十分高兴。
“你们要吃些什么?我做主替你们上了。”小二拍着胸脯包揽道。
陆珩修闻言站起身来,推辞道:“不必了,我们这就离开。那一百两就当做是聆听小二哥的教资吧!”
小二见多了钻营之人,还没见过陆珩修这样的,心下虽然疑惑,但仍旧带着他们离开了。
出了门,走到隔壁房间门口的时候,陆珩修却侧身,一把推开了房间的门。原本里面的人,一个正拿着望远镜,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段府,其余的都在房间中喝酒吃菜。
陆珩修这猛然一推门,他们个个拔出刀来,大叫着“什么人。”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小二没想到陆珩修会有这么一出,心道:真是要被你害死了。连忙上前解释赔礼:“几位上差,对不住,这人是个疯子,惊扰了几位大人。”
小二的话没有说完,便被里面走出来的一人一脚踢了出去。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他是什么人,我们自会判断。”说着上前打量起了陆珩修。
影十三竭尽全力地克制自己,才没有立马拔出剑来和里面的人对峙。
“在下陆简之,是进京赶考的一介书生,不知六部十三司,诸位是哪里的上差?”陆珩修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给影十三打手势让他离开。
影十三见状虽然不放心,但也只好装作不认识看热闹的陌生人一样走过了。
那人听出陆珩修话中的的讥讽之意,面色更加不悦,正欲发火却被同伴拉住了。
那人冷着脸,一摆头示意他进去说话。于是不悦的人也不好再多说,一把把陆珩修拉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影十三被禁闭的门板遮蔽了视线,更是五内焦灼、心如火焚。王爷是信任自己,才把陆公子的安危交给自己保护,可是如今陆公子被庆王的人带走,自己可如何交代是好?
影十三虽然着急,但也未敢直接闯进去救人。方才显然是陆公子主动招惹,想来有什么计划未及通知他也未可知。
陆珩修进去之后,立马被里面的人团团了起来。然后他却丝毫不显慌乱的神色,气定神闲的样子更是令人警惕几分。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看似头领的冷面青年问道。
“在下的身份之前已经说过了,你们再问几遍也是这个结果。不过重要的是,在下是前来帮助庆王殿下的。”
“你说你是来帮助殿下的?你怎么帮?凭什么帮?”
“在下一介书生,的确是无权无势,所依仗的不过是一张利嘴而已。但昔有唐雎口退秦王,相如完璧归赵,一张利嘴未必不可胜过上万雄师。”陆珩修自信满满道。就在刚才短短片刻,他胸中已有良策。
“你可知若是只会逞口舌之利,会有什么后果?”那冷面青年语带威胁地问。
“在下自然知晓。”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帮殿下吧!”青年坐到椅子上,放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