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打起来了!”霜降一脸惶恐道,“死了好多师兄弟,长老都拦不住他!”
那人大骂了一声废物,毫不留情地把霜降一推,匆匆出门。
霜降急忙追着光火往深处跑,一脸的焦急与惶恐,遇到人也是二话不说匆匆而过,跑得太过明目张胆,一时也没人拦他。直到一道大门前,他被守门人拦住了:“站住,你干什么的?”
霜降飞快权衡一下,冒险蒙道:“六长老让我——”
耳边有剑出鞘,霜降闪身躲过,在这人出声之前猱身前扑,鸣鸿刀光一闪,迅速杀了人,他拖着尸体进了门。
一扇门如同隔开两个不同的世界,门这面阴暗湿冷,黑漆漆的似乎没有尽头,两侧有牢房,干涸的血仍旧散发化不开的腥臭气息。光火还在前面飘,霜降警惕地放慢了脚步跟上,没走几步,骤然剑光刺破空气!
李疏衍给他的隐息符能掩盖自身气息,一般而言化神期都无法发现,但遮盖气息并不能隐匿身形,而隐身符在他刚刚摸进宫殿的时候用掉了。霜降下意识侧身回撤,剑气在他肩上带起一道血线,他踉跄着撞上了铁栏杆,眼前又是剑风刺目!厚重的威压将他压在了原地无法动弹,鸣鸿愤怒嗡鸣,霜降眉心一凉,光芒一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前的剑光倏忽顿住了,而后鲜血喷了他一身。
霜降急忙向一侧翻去,这才看见偷袭的人身体已经从中劈成了两半,他才抹了一把脸,刚要转身,头顶身侧忽然传来不堪重负一般的“吱呀”声响,紧接着屋顶簌簌落灰,整个屋子的一半开始缓缓崩塌。
霜降脸色呆滞,脑海里回响起李疏衍的话:“我给你留了一道剑意。”
而后他猛然回神,急忙往前跑去,很深的地方才看见了光火悬停。他两刀劈开了门锁,一身血的黑衣青年向后侧身,哑声道:“多谢这位师弟——”
霜降径直从他身边过去了,黑衣青年眼角抽了抽,霜降已经蹲在了玉摇风身边。青年看着并没有什么损伤,闭着眼睛如同沉睡,面容看上去恬静又美好,不像是个重伤之人,他身边的白衣人都比他惨——一道从左肩斜劈到腰腹的巨大伤口还未愈合,看上去触目惊心。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躺着的这个快撑不住了。
“怎么回事?”霜降下意识皱眉问,而后摇了摇头:“出去说,你们怎么样?”
“有锁。”白衣人言简意赅,霜降认出他是向江晚,向江晚向霜降伸出手,运灵的瞬间,黑色的纹路爬了他一身,封锁了他全部的灵力。
这是咒,霜降刚刚学了点皮毛,看一眼就知道自己解不了,黑衣青年又出声:“我这个好办,小师弟,帮我劈了就成。”
左程向他展示手上的封灵铐。
霜降心想你果然是这三个人里最次的那个。
第25章心悸
“你杀掉的那个人是化神圆满的修为,另一个同样修为的刚刚出去,随时可能回来,”向江晚平静看着外面的尸体,语气平淡,“同样的攻击你还能施展吗?”
霜降一刀劈断封灵铐,震得虎口发麻,愣了愣才明白他指的是师尊留下的那道剑意,摇了摇头:“不能。”
房子的半边已经彻底崩塌,烟尘四起,黯淡的天色在烟尘后若隐若现。左程活动了一下手腕,蹲下来粗暴地扯掉向江晚双臂上的黑色纹路,连带着皮肉,霜降看着都哆嗦。向江晚也哆嗦了一下,却是一声不吭,警觉地看向屋子外面:“有人来了。”
房子崩塌的声音不小,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霜降自觉地冲出去,左程眉头都没皱一下,撩开向江晚的衣服把手按在他丹田上,轻描淡写道:“有点疼,忍忍。”
他硬生生撕下了向江晚丹田上的咒。
漆黑的咒文如同有生命一般被那块血肉连带着扯了下来,向江晚眼前一黑,等缓过来的时候左程已经把玉摇风架了起来。向江晚刚站起来,就听左程道:“向师兄,他有点不太妙。”
一线细细的黑气爬上了玉摇风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攀升,而后黑线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
向江晚的脸色也凝重下来,抓起尸体身边的剑:“得快回去。”
外面霜降一边砍人一边大喊:“峰主!!”
一线无声的光笔直地刺向霜降的后脑,向江晚骤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正好挡住了那一线光的去路,剑身相击,火花四溅。左程拎起霜降的后领向后退了一大段距离,飞快问霜降:“我们有援兵吗?”
“有,不过她可能没看见我们。”霜降向李疏衍的方向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头顶暗红的屏障。这个杀阵覆盖了整个魔殿,但这里太偏,杀阵的中心又被李疏衍牵制,他们没有被杀阵识别,现在只要离开这个范围就行了。
那边地动山摇的战斗似乎临近尾声,血红的杀阵中心遮天蔽日,如同一只大茧阻碍了所有目光,已经看不见清澈的剑场了。不少魔修也发现了这里的状况,正在赶来。
“走。”向江晚沉声道,挥剑和那偷袭霜降的人战在了一起,左程也不矫情,抓住人就跑。有其他化神期的魔修纠缠上来,化神一层的他到底吃了灵力少的亏,霜降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迅速道:“师兄,放开我,我会飞。”
左程毫不迟疑地急刹,用力把霜降抛了出去。
霜降肩胛上张开火焰的翅翼的同时,左程把玉摇风也抛给了他:“接着!”
霜降拦腰抱住玉摇风,左程大喊:“带他走!”
霜降听话地滑行上提,如一道逆行的火流星直直地刺向大阵之外,视角迅速提升,很快超过了宫殿的高度。待他快要冲出暗红的屏障,那边血色的茧忽然散了。
霜降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刹那瞳孔紧缩,大脑里轰然一声炸得空白。
重建的魔殿的建筑大多已夷为平地,激烈的战斗扫出一片狼藉的空地来,烟尘不重,几道人影静静伫立,泛着光的杀阵符文在地面明亮,符文最密集的中央跪着一个血人。
一柄□□刺穿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