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助手鼓起了些勇气,再次敲了敲门,恭敬道:“您不是一直为没有感知数据优秀的实验体而发愁吗?那位阁下掌管日本区最高权限,如果商量的好的话……说不定能加大搜集实验体的力度,让项目完成。”
门内没有传来回应,他攥紧了袖子紧张起来。
过了良久他面前的门猛然被打开,荒川泽北恼怒的瞪着他,咬了咬牙没好气的吼了一声:“走吧!”
助手抬眼小心翼翼地盯着荒川博士无可奈何的神情,看着他眼睑熬出的青黑色,悄悄地松了口气。转身带着他前往停机坪,迎接那位大人的到来。
被称为联邦之剑的那个人,一定可以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东京叛党吠舞罗地下基地。
红发的男人慵懒地躺靠在沙发上,大厅里只有几盏灯,暗沉的空间里似乎只有男人那双金色的眼睛是明亮的。他双脚交叠随意地踩在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上零散地摆着枪械零件,他手里摆弄着组装,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足能占有人全部视线。
有嗒嗒的脚步声接近,步履悠闲地靠近。
周防尊手上的动作微顿,眼风扫过自动门,状似随意地收回了自己的双脚,还顺手擦去了桌子上自己的鞋印。
他还没来得及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自动门已经拉开,一个笑容轻佻长相俊秀的金发男人走了进来。周防尊瞥了他一眼,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丝毫没有给对方让出个位置的意思。
草薙出云视线扫过干净的桌子,脸上的笑容温和了许多,“大将还在这里偷懒可不行啊。”
周防尊专注手上的东西,懒洋洋地答道:“怎么不行?”
“有位大人物要来了呀。”草薙出云微笑,眼神里却沉淀了不可捉摸的情绪。
“哈?”周防仍旧是不以为然。
“从京都派来,掌管日本区最高权限,目的是剿灭叛党夺回东京。”草薙出云的笑容加深。
占领东京的叛党吠舞罗被联邦视为心腹大患,却因其坚若磐石的防御与难以置信地战斗力使联邦至今未能夺回东京区域。联邦在一次次惨败收场后,即使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
而今日,联邦的利剑终于锋利到足够被他们信任,剑锋也终于被毫不犹豫的指向了东京吠舞罗的叛党。
传言本就是飘渺不可信的,关于这个人的传言更是不知添加了多少分神化的颜色。但无论失真多少,草薙出云都对这个对手充满了好奇。
三年前忽然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被当时的少将羽张迅举荐。三年内接连升为上校军衔,联邦第四军的长官。他们深蓝色的军服像是天空又像是海洋,总之都是那样具有压倒性的事物,正如他们在战场上的优秀表现。对那个人的恶意揣度从没停止过,态度傲慢之类的传言像病毒一样飞速传播,即使如此,见过他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否定他的能力。
此次到达之前,天子亲自在京都委派命令,授予他苍蓝旗帜,赠与他准将军衔。
“来头可真大。”周防冷哼一声,这才慢吞吞地抬起眼皮看着草薙出云,“叫什么名字?”
果然不该傻兮兮的站在这里啊。荒川泽北在心里懊悔,他跟其他人一字排开站在停机坪旁,已经等候了不知多久。这么久能做不少有用的事啊,而不是在这里遭罪。他动了想离去的念头。
还没来得及跟助手说些什么,有螺旋桨的声音忽然响起。所有人猛然抬头,被耀眼的太阳逼得眯起了双眼。那架直升机像是从太阳里飞出,划破天空,最终降落在他们面前。
舱门应声打开,所有人紧张地站好,在心里酝酿着怎样的台词才能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荒川泽北啧了一声,庆幸与烦闷的情绪糅杂在一起被发泄出来。
他这边还没调整好心态,身旁肃静的人却哄然吵闹起来。荒川嫌恶地皱眉看过去,在看清向他们走来的人的一瞬间如其他研究员一样猛然低下了头。他也顺便听到了他们难以置信的私语:
“K-1001?!怎么回事!”
“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是他来了!!!”
就连荒川也忍不住质问了身旁的助手,助手低着头偷瞟,慌忙无措地辩解道:“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会是K-1001……啊!”
所有人深低着头,被这声惊呼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将视线移过来想弄清局势。
荒川泽北只看到眼前的地上走进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在他面前停下,稍顿后转过来对着他。随即冰凉的金属触感贴上了他的脖颈,惊得他想后退却动弹不得。手枪的枪口顶着荒川泽北的下巴,逼迫着他抬起头去直视对方。
他僵硬地抬起头,看到了那张算是熟悉的漂亮面容。
那个拿着枪对着他咽喉的人在微笑,眼神却是冰冷的。
“我的名字,是宗像礼司,”那个人礼貌地开口,顿了顿缓缓加深了笑意,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是你们长官。”
注:准将相当于一个受到特别任命的大校,这种准将军衔带有临时性质。中华人民共和国不设准将军衔。
军事小白,有错请指正。
[第十一章]
桌子上摊着一幅拼了大半的青空拼图,细碎到让荒川泽北这种成天对着数据论文的人看一眼都头疼的地步。他眼前的视野里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动作优雅地简单的冲着茶,素白纤长的手指握着瓷杯的姿势好看到赏心悦目,同时也讲究到让荒川无端生出了一种如果不是条件限制,对方一定会更想坐在茶室的想法。
一只手将泡好的茶推到他的眼前,杯盏里的碧绿颜色还泛着细细的波纹,清淡的茶香扑鼻而来,但仍然缓解不了荒川泽北此刻紧张的心情。
“您连抬头看在下一眼的尊重都不肯给吗?荒川博士。”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正前方响起,吓了他一跳,“明明还是您提出要跟在下商量些事情的。”